便唤了人过来命他过去。
傅骏并不想去,可是,他不能不去。父亲的吩咐,不得违背。冷汗涔涔的傅骏走到正厅内,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岳父大人以及岳母大人均在列。
他一个激灵,诚惶诚恐地走上去,与众人一一行礼。傅骏躬着身子,低垂着头,对着四个长辈心跳如雷。
威远侯即便已是花甲之年,可威严仍在,目光凌厉得教傅骏不敢直视。他此时瞪圆了一双眼睛,全然是欲大发雷霆的模样。
威远侯老侯夫人以为自己儿子昨天被自己说过之后,怎么也该对媳妇好好的,哪里知道他竟然会和儿媳妇吵架。
儿媳妇一大早便哭着回了娘家,事情哪有不抖出去的。英武侯府的老侯爷和老侯夫人,怎么可能不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威远侯老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这件事情,错全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自己若是偏帮、替他说话,只会让亲家更加火大。
“听说你在外面搞了个劳什子的外室,又搞了双劳什子外室子女出来,可有此事?”
仆人们已经被遣下去了,正厅内只他们四名长辈,外加傅骏在。威远侯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也是一个是非分明、敢作敢当的人。
他的儿子做了错事,犯下了错,该惩罚便惩罚,他绝不会姑息。正好当着亲家的面,把这次的事情给开、说明白了,也彻底的解决掉。
傅骏听到自己的父亲这般直接的问了出来,便知道事情是再瞒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并不敢隐瞒,只得低着头认下来,根本没有底气。
威远侯听到自己儿子老老实实的认下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扬声说道,“取我的竹节鞭来!”在正厅外伺候的一名只听从威远侯吩咐的老仆人,很快替威远侯将东西取了过来。
竹节鞭虽命为竹节鞭,实乃钢铁制成。不过是因为鞭身前细后粗而又有若干突出圆节,形似竹子,因而才有了竹节鞭的称呼。
这是威远侯的武器,轻易不会在侯府中拿出来。如现在这种情况,便意味着威远侯要对傅骏家法伺候了。
傅骏看着那铁鞭,心慌得很,可他无从反抗也不敢反抗。最终只能在父亲的一声呵斥之下,跪倒在了地上。他听从父亲的吩咐,乖乖褪去了外袍,只着了一件单衣。
当铁鞭挥下来的时候,只那一下,傅骏便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傅骏咬牙忍耐着,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下,是再也护不住丁柔了。
☆、处置
傅骏挨了家法的时候,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傅骏的大哥傅骋和大嫂何氏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弟弟正在那受家法,做哥哥的哪能够坐视不理?他是做大哥的,即便自己的弟弟犯了错,也没有不护的道理,否则自己的父亲母亲,回头定然要来训他。
因而,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也挡不住自己的父亲要罚弟弟,哪怕知道自己去了什么都做不了,得知消息的傅骋仍旧是去了。
傅骋方走到正厅外边,已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味。待见着自己弟弟正被两个老仆左右架着,身上的衣裳已因鞭打当啷下来不少布条,血水都快把衣服给完全浸透了。
见此惨状,傅骋心中大惊,只觉得自己弟弟好似都不会动了一般,连是生还是死都看不明白。
威远侯侯夫人早已扭开头,不忍再去看。哪怕明知道二儿子自己犯了大错,到底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二儿子已是三十多岁的人,被这么痛打一番,日后一个将养得不好还不知道回落下什么病根子。
她原本是想着受了教训便罢了,他若知错,再给个机会痛改前非便是。威远侯夫人虽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但到底在心里埋怨他半点都不怜惜自己儿子竟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不是傅骋过来了,到这会威远侯侯夫人都还是别开脸的样子。看得自己儿子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差点没忍住落泪。
威远侯见到大儿子过来也没有停手,已经高高扬起的竹节鞭又要落下在傅骏的身上。傅骋听到自己弟弟的一声痛苦呻吟,连忙说道,“父亲,请息怒,再打二弟就要被打死了。”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此时依旧是坐在客位上,他们之前曾经开口劝劝威远侯歇手,可威远侯不肯听劝,那他们便也没有法子了。
现下恰逢威远侯的大儿子过来,而他们也觉得傅骏被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便跟着傅骋一起劝起了威远侯几句。
威远侯倒是真觉得这个儿子糊涂成这样,就是真的打死了,也不值得可惜。可惦记着几个孙子孙女,要是这么没了父亲多可怜,在几个人的劝说下,才终于收了手将手里的竹节鞭收起来了。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的想法和威远侯差不了多少,傅骏如何倒是罢了,几个外孙孩子们可怜。虽说都是十多岁了,但到底还是需要帮扶的年纪。若是没了父亲,指不定多么痛苦难受。他们女儿还这么年轻,要是就得守活寡,他们也绝对不肯干。
“来人,快把二爷抬回房里,快去请大夫!”傅骋见自己的父亲收了手,连忙趁着这会喊了下人过来命了他们把傅骏抬回房里找大夫医治,并没人出声反对。
傅骏被抬下去了,这正厅就依旧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地板上还残留了些血迹,一眼看过去竟有些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