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进去找守门的道童,说清楚来意就是了,这座观很灵验的。”
他们此来并不直接寻找韦敦,而是打算借供奉的名义,先摸清楚状况。
师无算道:“供奉可有什么讲究?”
老梧摸摸稀疏的胡须道:“心诚即可。”
说话间道观内已出来一名小道童,听闻他们的来意,站在门前思量许久。
“客人是来寻山南师兄的吧?”道童抄着袖子,微微仰起头,水亮亮的眼睛一派天真。
伏霄发觉,对着这样一双稚童的眼睛,搪塞的谎话着实难说出。
眼睛瞥了一瞥,师无算在旁边看热闹,没有出言相助的意思。
道童笑道:“山南师兄的性子贵客一定听过,他避尘世已久,如何会现身?请不要为难我等了,若非他想见的人,再如何等也没用。”
敝旧的道袍袖子往山路下一伸,弯腰送客。
师无算这时才道:“我等上山不易,请容我们拜完三清再离开吧。”
小道童转了转清亮的眸子,还是请他们入了殿,老梧与子兴则在外头等着他们。
这道观空空荡荡,外间所见的道人也就十来个,更高处的林中似乎还有深红色的殿宇,石阶坍塌陷落,看起来十分危险,不知那里居住着谁,或是早已经颓圮破败了。
两人随着小道童转了一圈,拜过各个宫观,离开时师无算回头看了眼山门,忽然对伏霄耳语道:“我有种预感,似乎韦敦本人并不在这里。”
伏霄奇道:“此话怎讲?”
师无算看了眼在前头开路的老梧和子兴,轻声道:“大隐隐于市,这道观,或许是他避世的障眼法呢?”
不论是或不是,今日当是见不到韦敦了,他们下山后原路返回,天色已大亮,江上清风无限,船只划开粼粼的细浪,穿过江心一片小小的沙洲。
伏霄对着如此好景,却叹息道:“若请不出韦敦,我看一时半刻是回不了京城了。”
水声喧然,偶尔有船与他们擦身而过,风将两岸的落叶卷起些许,飞入江中。
师无算伸手接了片叶子,捏在指尖转,“夏郡的风光也好,难得能出京,就当是消闲。你在京里待久了,难道不气闷?”
“气闷多了,便也习惯了,只怕他一辈子不现身,莫非你能同我在这里守一辈子?”江风拂面,伏霄压身在舷上闲闲叹气,“唉,我们在此白头到老,也不算可惜。”
师无算淡定地拂去肩上落叶:“这也是命,横竖我要陪殿下死同穴,他年殿下的陵寝旁能掘一方小茔容我躺上一躺,就是我的福分了,要进族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