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却听到老人家开朋的嗓音道:“你娘很怕冷,我再陪陪她。”
“嗳,你这样,大宝和二宝他们也不肯进屋啊”啪!一颗雪球砸在那与单凤楼神似的妇人脸上,雪球往下滑的同时,妇人的脸狰狞如夜叉。
“谁准你们打雪仗的?给我过来——”
“奶奶好凶啊!”两个小表尖叫着跑开,却不忘一边打雪仗。
“小黛,你看,都是你把他们教坏了。”辛守辰苍老的脸上,露出微笑,依然有着温柔和眷恋,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那般,充满了想念。
他每天上山来,对着坟冢说话,有时吹着箫给她听,有时沏壶茶,说着昨天发生什么事,也有很多时候,牵着一堆萝卜头。
终于有一天,他不再出现了
看吧。美景不常在啊。那声音依然在,但已经没了镇定。
年老的他也累了、病了,躺在床上,只能孤独地遥望着山坡上,那棵古树下长眠的妻。
床边,他和她的儿孙依然承欢膝下,可是他一天一天的憔悴。
多悲惨呐那声音又回复了尖锐。
叮
有时候,病榻中的他,会拿出一只陶铃,让它被风吹响,一个人默默地对着陶铃微笑。即便妻子再也无法在陶铃被吹响时,来到他身边
单凤楼的眼,早已模糊,丈夫满是岁月刻痕的眼角,那抹仿佛拥有人间最美最甜回忆的笑,却深深印在她心里。
我不在乎一个人孤单地走完下半生,因为我期待你会在另一个世界等我。
你说过的,你一定会等我,记得吗?
“凤楼?”床上默默聆听着陶铃声音的辛守辰,仿佛穿越了时空,看见了泪眼婆娑的她,病得憔悴的容颜,却露出了她记忆深处那抹有些稚气、让她心疼又没辙的笑。
陶铃果然是他的护身符,总是替他传达对妻的想念。
他朝她伸出手
幸福原来不是天堂永不凋零的花,而是人世浮沉间,有个人,愿意陪着你,同甘、共苦。
魔魇再次破碎。
“凤楼?”
睁开眼,她看见辛守辰紧张的脸,有些恍如隔世地伸手触碰着他仍然年轻,却胡碴凌乱的脸。
一旁的云雀和翠鸟,抱在一起哭了,阁里的姐妹又是谢天又是谢地的,还说要买头神猪来酬神呢。
“你还好吗?”辛守辰让她靠着他的怀抱,有些担心地问。
单凤楼忍不住笑了“虽然你老了也很帅,不过我还是想慢慢看,看久一点,从年轻到老,每天都不要错过。”
他们依然能够白头到老的,是吗?只要不放弃希望,一定能找到治好她的方法,他们将拥有属于他们的家,属于他们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幸福。人生那么短,悲欢离合那么多,但是他俩终将不离不弃,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
“就这么说定了,嗯?”他的笑脸埋在她发间,默默地,藏起欣悦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