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走吧。”骆氏道。
出了屋子,就有柔嘉、丽娘等拿着伞替她遮挡。
甘从汝挠了挠鼻子,琢磨着夏芳菲跟骆氏之间隔阂颇深,这冷不丁地带了骆氏回去,该如何跟夏芳菲交代?
甘从汝才这边落脚,没来得急喝口水,只得又护送骆氏去见夏芳菲,一路上瞧见骆氏拿捏的都是大家夫人的做派,好心跟骆氏说了一句“这边用不得如此”,原想叫骆氏放松一些,不想骆氏却冷冰冰地回他她自生下来就是这么个行事。
进了霁王府,骆氏立时不悦地道:“这么久了,不去宓县上任就罢了,还没个自己的宅子?”
甘从汝在路上就决心不搭理骆氏了,此时道:“不过是住的地方没必要费那功夫。”
“到底是寄人篱下。”骆氏摇了摇头。
甘从汝、秦天佑等人原本理所当然地住下,众人齐心合力地办事,也没往那寄人篱下四个字上去想,此时被骆氏一点,立时尴尬起来。
骆氏心急着要去见夏芳菲,只说了这一句,就急匆匆地向夏芳菲院子去。一路上想着夏芳菲原该进宫的人,如今成了这样,眼泪又簌簌落下。及至进了院子,望见夏芳菲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打着哈欠迷糊着眼晒太阳,身上摆着个四肢张开,同样哈欠连连的婴孩,骆氏立时哭得更凶了。
夏芳菲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瞧见是骆氏吓了一跳,忙抱着赛姨起来。
此时赛姨已经有六个月了,一头浓密的乌发遮在柔敷从旁人家讨来的虎头帽里,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哭得不能自制的骆氏。
骆氏上前两步,还不曾说话,先瞧见夏芳菲产后那么久身材依旧有些臃肿,后瞧见塞姨身上的棉裤布料粗糙,还不如骆家里姨娘生的穿的好,登时越发悲怆起来。
“你把孩子抱出去玩一会吧。”夏芳菲将赛姨递给甘从汝。
甘从汝瞧夏芳菲珠圆玉润、脸颊绯红,自觉没叫夏芳菲受委屈,又看赛姨虽小,却已经有个端丽冠绝的架势,更想不明白骆氏有什么好哭的,当下抱着孩子就要出去。
“姑爷,孩子交给我来抱吧。”绣嬷嬷瞧见那孩子生的跟夏芳菲小时候一模一样,心疼孩子委屈了,就伸手要将孩子接过去。
“不用了,你们先哭着吧。”甘从汝看夏芳菲面上忍了骆氏许久,此时怕吓着赛姨,立时抱着孩子出去看圈养在王府的孔雀。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夏芳菲拿着帕子给骆氏擦眼泪,拉着骆氏进屋。
才进了屋里,骆氏便一手拍在夏芳菲肩头,“你这做的是什么打扮?竟邋遢到这地步?”
夏芳菲一怔,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她这院子里常来人,就算甘从汝丢得起人,她也丢不起那人,怎整整齐齐的打扮到了骆氏口中就成邋遢了?
“你这衣裳……”
“噢,这衣裳给孩子喂奶方便,怕孩子抓,簪子、耳铛也没戴。”夏芳菲一笑。
骆氏登时冷笑道:“好能耐,自己喂起奶来了!有这功夫,该正经地保养好身子,明年再生个哥儿出来,不然,叫别人赶了先呢?”
夏芳菲愣住,赛姨生得突然,生下来后众人又惊又喜,还没人提过叫她赶紧再生一个的话。骆氏嘴里的别人,又是哪个?
骆氏又拿眼睛向柔敷几个身上梭巡,最后眼睛落在柔敷身上,只觉得柔敷相貌最好,少不得柔敷已经跟了甘从汝。
“母亲,你想干嘛?”夏芳菲一瞧骆氏那眼色,就绝不妙。
“傻孩子……”骆氏见夏芳菲竟是还不防着柔敷,当下一叹,又指着丽娘,有意对柔敷道:“丽娘很会给人调养身子,我瞧姑爷面有疲色,不如叫丽娘来你这,帮着你一些。”有丽娘在,柔敷休想背着夏芳菲一人独大。
夏芳菲先不解,须臾明白了,立时道:“母亲是来找事的?还没人嫌弃你孙女是丫头片子,你自己先嫌弃起来了;你女婿没动纳妾的心思,你这么主动,是巴不得将我逼死?”
骆氏原是看夏芳菲这“乱糟糟”,脚才沾地就巴不得替她将诸事打理妥当,此时见夏芳菲怒了,满心酸涩越发没处说。
“柔敷先带着绣嬷嬷去收拾屋子吧。”夏芳菲看骆氏哭得可怜,放软了声音,将旁人都打发出去,想起甘从汝脸色也不好,猜到骆氏又给甘从汝脸色看了,待骆氏哭够了,才问:“母亲怎来了?要留多久?”
骆氏擦着眼泪道:“我听说你那糊涂事,就过来了。以后赛姨……当真不给孩子换个名字?”
“要换名字只能换成赛姨妈了。”夏芳菲将茶水递给骆氏。
“……以后你专心保养自己,赛姨交给我来教养,断然不能耽搁了她。”骆氏道。
夏芳菲一怔,“这可不行,我们是要叫她赛姨妈的,不是叫她赛妈的。”想一想骆氏要将赛姨教养成第二个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琢磨着怎么打发骆氏回夏家去。
☆、第62章戒急用忍
“……你可是还为了早先的事记恨我?”骆氏不解,看夏芳菲似乎是已经跟甘从汝握手言和了,怎地就不能放下对她的成见呢?
夏芳菲道:“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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