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的衣袖又被拉住了。
“曲无心”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好像被欺负得很惨的模样。
但天可明监,他俩之间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你又有什么事?”他忍不住想,为何要来她家门口的草垛上坐?自找麻烦!
这女人对他又不好,三句话里有一句是敷衍,她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也无所谓,可偏偏他心里总有一点放不下。
然后,他悄悄地观察她,发现她一直躲在门房那边偷看他,好像很想过来跟他说话。
不知不觉,他就在草垛上安了身,等着她,想等她再度靠过来,再跟她在一起。
他等了好多天,没有一点不耐烦,看她在门房边东瞄西看,也很有趣。
于是,他越等越久了,久到他以为她不会靠过来,因为缘尽了,所以快乐的时光也结束了。
结果原来这个笨女人压根儿就是个胆小表,想过来想得要命,就是不敢做。
老天爷,天底下怎么有性子这样软弱的人?他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懂得“果决”两个字怎么写。
他受够了这样的拖拉,所以,他不玩了。
偏偏袁清妩心里很难出现的勇气,终于累积到底了,爆发了。
“那个你饿了,是不是?”
“你说呢?”他指着天上的明月。“不要告诉我到了这时辰,你还不觉得饥饿?”
“不是的,我是想你吃不吃鸡?”
什么鬼问题啊?他翻个白眼。“我什么都吃,如果你有办法捉条龙来,我照吃。”
“龙?那个好像不太可能耶,不过我们可以上山捉野鸡,我很会做叫化鸡喔!”这是她软弱的道歉之一。
他却眼睛一亮。半夜捉野鸡、做叫化鸡?好像很好玩,以前大哥曾在夜里带他去乱葬岗捉蟋蟀,刺激得要命,虽然回家后被娘打得很惨,但那仍是他少数的美好回忆之一。
不过大哥说话比金子还真,她嘛
“你不会又想晃点我吧?”
“绝对不会。”她举起右手发誓。“我现在就去准备材料,然后我们一起上山,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她保证这回是真心要弥补过错,绝无二意。
他想了一下。“我最后一次信你。”
她松了一口气,薄薄的唇微弯,本来充满英气的脸,居然流露出几分妩媚。
他的心漏跳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袁清妩好漂亮。
“我去拿一些调味料,很快就好,你等我。”她转身跑进屋里。
他的目光始终追逐着她,她高纤细的身材在银月的烘托下,显得窈窕。
他看得舍不得移开眼,心脏怦咚、怦咚地乱跳。
袁清妩幼时一定也是个孩子王。
她带他上山,满山漆黑,他若没有运足功力,根本看不清路,但她走山道,却像进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她说那里可能有野鸡,他过去一看,果然没错。
他拎着鸡,交给她料理,忍不住疑惑。“这些鸡该不会是你家养的吧?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怎么可能?”
“但你对这里也未免太熟悉了。”
“那是因为”她还是不想对人提起于百忧的事,但她答应过不再唬哢他,所以她不能说谎。“我以前,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刚搬到槐树村的时候很不适应,非常不快乐,我为了哄他开心,就学了很多把戏总之,这些本事都是在那时候学的。我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派上用场。”
他没有追问她那个好朋友是谁?今在何处?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的,那是“第二个人”、也是害她哭了一整夜的男子——于百忧。
他也不在乎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反正,她以前学的一切,现在都便宜他了。
“对了,你只想吃叫化鸡吗?要不要尝尝片鸡或烤鸡?”她边弄调味料边问。
“什么是片鸡?”他从没听过。
“那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就是弄块平坦的大石板,以火烧到通红,再把鸡肉切成薄片,在石板上滚一圈,很快就熟了,然后沾着野果的汁液吃,滋味很特别。”
他光听就想流口水了。“好,片鸡、烤鸡、叫化鸡,我都要。”
“那你再去采些蘑菇,我再给你做一道炖鸡汤。”
“你到底会做几种鸡?”
“一、二十种吧?”
“我每种都要吃。”天哪!挖到宝了,他太幸福了!
“天天吃鸡,你不腻吗?山里还有很多好吃的,比如石鸡炖汤、清蒸雪蛤、这时节的獐子、野鹿、水鸭子也不错,你不想多试几样?”
“大哥!”他捉起她的手,满脸感动。“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了,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们要玩遍整座槐树村,然后进军全国,把尚善国的美食全部品尝一遍!”
“谢谢!”她用力抽回手。“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大哥了。”
“为什么?”不是他很崇拜的人,他可不喊“大哥”的。
“你是在取笑我长得不像女人吗?”她是女生男相,一点都不妖娆美丽,但她终究是个姑娘,还是很在意外貌的。
“谁说你不像女人?”她刚才抿唇一笑,和如春风,没见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那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就是你,从见面第一天起,你就大哥、大哥的叫。我的脸型是太英气、身材太平板——啊!”她忽然放声尖叫,因为一只脏兮兮的手正搁在她的胸膛上。
“不平啊”他边说,还稍微用力按了按。
她飞起一脚就踢过去。“不要脸!”
“是你自己说的,我不过是想用事实告诉你,那夜你睡在我怀里,我摸过了,一点都不平。”他没想到她出脚这么快,不小心被踢了个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