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我小时候得皇后相救,及后一道进宫,情若兄妹,这当下皇上中毒了,皇后心烦,我便想着宽解皇后几句,并无他意。”
王太后把手里的茶杯搁回案几上,抬眼道:“东方,你是永安王儿子,是皇上嫡亲的堂弟,是哀家嫡亲的侄儿,待和映真成亲后,更是哀家嫡亲的外甥女婿,现如今,哀家也只能倚重你了。但皇后又不同,她虽和皇上大婚,到底未及洞房,心里未必真向着皇上和哀家,也未必向着你。你明白哀家的意思么?”
东方心里“咯当”一响,欲装听不懂,到底没法装下去,只好硬着头皮道:“东方愚钝,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王太后整个身子靠在椅子上,叹息道:“你还不明白么?皇后爱弄权,纵然封你为太子,皇后也不会让你抓权的。你若想顺利继位,现下还得想法寻胡兰擎的错处,让王家的人当这个皇城兵马司的司长,到时王家的人护着你,皇后只好退居幕后了。”
夺胡兰擎司长之位,便相当于卸墨玉左右手。墨玉要是失了权,在宫中地位难保。
东方知道墨玉的处境,可他更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墨玉不愿意和他合作,他除了听从王太后的话,还能如何?
待东方退下了,王太后也撑不住了,在田嬷嬷服侍下上床安歇。
转眼过了三天,崔承元却没有醒来。
王太后心力交瘁,召王时中商议道:“若不然,便张贴广招天下神医进京为皇上治病?”
王时中道:“皇上虽未醒,可也没有恶化,张榜请神医上京的话,一来费时,二来怕人心张惶,朝局混乱。一旦生乱,局势不好控制。如今宜密令人出京,四下寻访神医,另有,还得宣京城一些擅长诊脉看相的道士进宫,为皇上诊脉,再论一下面相,以宽慰人心,同时,也抑制一些官员投向东方。”
王太后得了王时中的话,总算定了神,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去办。”
王时中对东方还是存保留态度的,因压着声音道:“还得让东方和映真赶紧成亲,只要映真有孕,生下儿子来,那时让映真的儿子过继到皇上名下,咱们就不用顾忌什么了。至于东方和墨玉,也自然可以……”说着作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太后道:“如此,就宣一个有名望的道士进宫,到时借道士之口,让东方和映真成亲,给皇上冲喜。只要映真有孕……”
不须王太后再多说,王时中也明白了王太后的意思。只要王映真有孕,便可以马上灭了东方和墨玉。一旦王映真不能顺利生产,或者生下的不是男孩儿,王太后自可以用一个备下的男婴儿替换王映真的孩子。有了这个男婴儿,王太后和王家便可以继续把持朝政,保着大夏朝不倒。
道士很快进了宫,照王太后的意思说话,道是崔承元吉人天相,现下只是暂时昏迷,料着过段时间会醒来的云云,又说东方宜成亲为崔承元冲喜。
道士走后,王太后和王家便开始给东方和王映真操办婚事,准备让他们成亲。
墨玉冷静眼旁观王太后和王时中种种动作,心中哂然,借着机会,却是宣了胡兰擎进宫,问道:“可有王敏光和南昌公主的消息?”
胡兰擎道:“臣刚刚得报,他们一队人马已近了京城,大概两天后就进城了。”
“很好。”墨玉招胡兰擎近前,低声道:“你跟贺巡要一张手书,装扮成贺巡的亲随,亲自出城去见南昌公主……”
胡兰擎问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墨玉道:“太后娘娘和王家疑忌东方,虽然议立东方为太子,其实不会真立东方为太子,而是想借王映真之腹,生一位王家外孙、崔家血脉宗亲子来继位。你将这一点告诉南昌公主。南昌公主是一个有野心的,她一听王家的打算,自不肯让王家得逞,到时将会动心,想让她的儿子金蝉继位。”
胡兰擎瞪大眼睛道:“可金蝉是匈奴王冒顿的儿子啊!朝臣不会支持的。”
墨玉笑一笑道:“你可以支持她。”
胡兰擎恍然大悟道:“皇后娘娘妙计!”他既支持南昌公主,南昌公主自然会倒向墨玉这边,跟墨玉联手对付王家,抑制王家势力。
胡兰擎下去后,却有石氏进宫求见。
石氏一见墨玉就哭了,拿帕子擦眼泪道:“我可怜的玉姐儿,这才大婚怎么就这样了?若是皇上不醒来,你岂不是要守一辈子寡?可怜你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墨玉劝道:“阿娘,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石氏忙忍住眼泪,坐近墨玉道:“玉姐儿,你得为自己打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