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
罗战这几天正忙着装修一家新的连锁店,打算把他名下的几家馆子捯饬成同一个风格,不同的着重点。
后海边儿杨油饼的店是做砂锅干锅的正餐馆子。
平安大街麻团儿武管理的那家店是正宗的炸酱面馆儿。
而地安门路口赖饽饽与几个小弟看的摊子,装修成一家专营老北京各色小吃的早午餐店。一间不大的小门脸儿,经营得红红火火,每天能卖出一百锅褡裢火烧和门钉肉饼,每个晌晚儿过来打包驴打滚艾窝窝糖火烧的大妈大爷和白领儿年轻人在门口排起长队。
罗战这个人干事儿勤快利索,心气儿高,肯花时间下功夫,也有野心。
另一方面,他心里有一套根深蒂固的北方大男子主义的思维模式,那就是,男主外,媳妇主内,男人要养家糊口。
家里这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是要在外边儿呼得来一群铁杆儿兄弟,往家挣得回大把大把红果果的钞票,买得起好车好房,宠得起媳妇。媳妇张口无论想要啥,咱爷们儿都能挣得到,给得起!
当然,罗战心目中的宝贝媳妇就是程宇。
他觉得自己从牢里出来的,要是混不出个人模狗样儿,别说程宇瞧不上他,他自己都觉得配不上天仙。等再熬一年半载,有这一份事业做为根基,身家殷实,他就有面子也有信心跟程宇正式张这个口。
这天傍晚从店里出来,罗战手里提了一兜子面粉,一袋儿特新鲜的猪肉馅儿,两捆翠程的大葱,打算给程宇做一顿最近店里卖的最好的褡裢火烧,配热烘烘甜丝丝的小米粥吃。
开车才拐上鼓楼西大街,提前给程宇打个电话,就听程宇说:“有警情,忙着呢,你自个儿先陪我妈吃饭吧!”
看来程宇今天又不可能准点儿下班儿,罗战把车停到街边,正要钻小胡同,听到街另一头吵吵嚷嚷,看热闹的人群往同一个方向涌过去。
罗战心里一动,赶忙也跑过去瞧。
某一块新开发的居民小区里,黑黢黢地耸动着一大片后脑勺儿,盯着居民楼五层某家窗口里探出来的人。
“有人要跳楼!!!”
“妈呦这不省事儿的孩子,没事儿撑得跳什么楼啊给爹妈找多少麻烦事儿啊跳下来血啦呼呼的这楼以后别人还怎么住啊!!!”
那小青年骑在窗台子上,手里挥舞一把剁肉馅儿的那种沉甸甸的大菜刀,声嘶力竭地嚎叫:“让开,都给我让开!别拦着我!!!!!”
罗战瞧见潘阳和吴大满已经在一层楼抻开一只大号的塑料气垫子,在下边儿兜着。他赶紧跑过去:“阳子,大满,我来帮忙的!”
吴大满说:“罗子你赶快躲开点儿,待会儿万一真跳下来,可别砸着你!”
潘阳接口道:“一百多斤的份量,从五楼跳下来,这重力势能要是砸我脑袋上,估计得把我砸成一张煎饼!”
吴大满乐道:“你本来长得就跟一煎饼似的!”
潘阳唧唧歪歪地反驳:“你才煎饼呢!我好歹是带馅儿的好不好,我里边儿有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