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同事们,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对劲,那未知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地连讲话都颤抖。
“好像发生了一点意外”安有苹说得保守,尽可能不让她太恐慌。“对方有留电话,你打过去问比较清楚。”
吕萩妍有点手足无措,在桌上看到了留言,颤颤地拿起写有剧组联络电话的小纸条和话筒,再拨按号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千斤重。
电话接通,她用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沉稳开口应对——
“你好,我是孔穆先的女朋友吕萩妍,请问你们打电话找我是吗?”
“啊,吕小姐,孔摄影师的紧急联络人填的是你,所以我们才特别打电话通知你。”彼端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紧急联络人通常是备而不用的、会必须找上紧急联络人,就代表事态严重了。
吕萩妍的一颗心提上了半天高,急急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下午在山里拍摄时,孔摄影师不小心失足坠崖,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工作人员语气沉重地说明。
仿佛平地一声雷,她被轰得脑袋空白,面无血色。
“你、你说坠、坠崖?”震惊的她,不由得结巴地提高分贝。
“是,我们现在正和当地的搜救队努力找人,可能需要你过来一趟。”工作人员继续说明道。
已经失踪一天还找不到人,凶多吉少,就算大难不死,也一定身受重伤,所以不论如何,亲人是需要前往的。
吕萩妍的眼泪陡地落下,她连忙捂住唇,以免呜咽出声。
“把地址和联络方式都给我。”她拳头握得死紧,才不至于让颤抖破坏她的表达能力。
对方一一念出,吕萩妍试图抄写,手却抖得不像话,眼泪也模糊了视线。
“我来吧!”一旁的洛克看不下去,接过电话替她抄写。
所有人都将担忧同情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吕萩妍浑然未觉,只陷溺在难以言喻的恐慌之中,一颗心像被掏空。
孔穆先坠崖失踪——她就要失去他了吗?
他们前天才通过电话,昨天没有联系,她心里才觉得怪怪的,没想到今天就接到这样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洛克完成任务挂上电话,把纸张交给吕萩妍,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关心地问:“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吗?”
吕萩妍点点头,眼神呆滞,眼泪却像下雨,木然地收拾着座位。
“公司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安有苹说道。
“好。”
“我现在就叫我老公帮你安排能最快出发的班机。”身为全盛航运的少奶奶,关蕾可以动用特权。
“谢谢。”
“需要帮忙的话就打电话回来。”安有苹不放心,顾虑到她的情绪不知能不能处理事情。
“我知道。”简言回答,都代表了吕萩妍正为这消息震惊错,震离了心魂,回不了神。
“我送你去机场好了。”关蕾决定送佛送到西,有她出面,在机场时会比较方便。
在好友的陪伴下,吕萩妍离开公司,回家拿了行李和护照,立刻动身上路。
吕萩妍马不停蹄地搭机、搭车,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剧组下榻的饭店,找到负责与她联系的工作人员小尤,了解状况。
原本她想去意外发生的地点,更想亲自去寻找,可是抵达时已是晚上,所以只能在饭店里枯等。
她要求住在孔穆先住的房间里,里头的摆设状态维持在孔穆先出事之前,待在里头,仿佛可以感觉他在房间时的一举一动;而可悲的是,这是她目前唯一最贴近他的方式。
“吕小姐,孔哥好像有放东西在保险箱里,不过有密码开不了。”客房是两人住一间,因为吕萩妍要入住,所以同房的工作人员要搬到别的房间去,临离开前,好意告知吕萩妍。
“我知道了,谢谢。”她牵起嘴角权充笑容回应。
房门合上,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她在房里缓步走着。
用过的杯子、吊挂的内衣、敞开的行李箱、堆放的摄影器材她看着,摸着,想念着,也心痛着。
她望向他睡的单人床,一旁的床头柜上有电话,脑中下意识浮现他坐靠床头,侧头夹着话筒和她热线交谈时表情丰富的模样。
吕萩妍眼眶一热,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在床畔落坐,怔忡轻抚着他睡过的枕头,眼泪一滴、两滴、三滴,在枕套上湿成一圈圈伤心痕迹。
都快两天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就算就算怎么了,也该找得到才对呀!
有没有可能,他幸运得救,离开了坠落后可能的范围,所以搜救人员才会找不到他?
依他的个性,如果知道她来了,一定会喜出望外的,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冷冷清清。
他说过,再几天就会回台湾,还准备了大大的礼物要给她怎么可以这样言而无信?
如果可以交换,那她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他平平安安!
“阿穆,我来找你了,快回来吧”她哽咽地低声呼唤,纠结的心口窒闷沉重,连呼吸都觉得痛。
纷乱的思绪中浮现了刚才那人临走前所说的话,吕萩妍直觉地走向衣橱,打开来,看见一个保险箱。
孔穆先放了什么在里面?
莫名一股力量,驱使她窥探,那人说有密码,她下意识就按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六码,而保险箱就这么神奇地开了。
她心口又是一揪,他人在外地,连这种小细节都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