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滚草一样滚来滚去,但还是恪尽职守,挥着枪努力维持秩序:“没有任何意外!大家,没有任何意外!保持冷静!宇宙圣灵在上,不会有任何意外!”
一瞬间在飞船惯性的旋转下,重力的锁链又回来了,不过方向是天花板——所有东西被离心力重重甩向弯曲的穹顶,一片灰尘狼藉中还夹杂着此起彼伏惨叫,活像龙卷风过境。
你放开手,顺着离心力的无形之手踩在天花板上。
被抛进垃圾堆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谁突然一声大喊:“嘿!我们的AI叛变了,它现在在修发动机,没空来监视我们,这可真带劲!让我们来越狱吧!”
这句话就像投入柴堆的一个火星,囚犯们欢呼起来,完全抛弃了一路以来所接受的训诫和教导、忘记了自己头上的宇宙圣灵,乱哄哄地开始□□,一个人捡过天花板上的激光枪把守卫一枪爆头,把激光当烟火乱放。
“滚开,白痴!”红头发的欧文他一脚踹开,抢过枪向着人群大规模扫射,这场小打小闹的狂热派对立刻变成了屠宰场,无数的头颅在激光下像浆果一样炸开,早有准备的海盗部队开始有目的的屠杀,你贴着墙壁,用层叠的死尸掩护自己。
海盗部队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即使你对这种组织有着根深蒂固的成见(一部分来自帝国正统教育,一部分来自欧文),但还是禁不住赞叹他们独特的手段和策略。
他们一路冷酷无情地处决每一个不愿投诚的囚犯,拆毁可能造成威胁的设施,搜刮一切武器和致命枪械武装自己,凭着血腥屠杀他们掌控的区域一点点扩大,很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也只是极限逼近成功的“很可能”。
因为在刚才的重力颠倒过程中,某个隐藏实验室里装着致命孢子的器皿被打碎,这些从外太空无人的角落里采集来的奇异生命体会立刻寄生距离最近的人,通过孢子感染出一个又一个恐怖又强大的“柯南伯格式怪物”。
无论你长的是罗马鼻还是希腊鼻,到最后都只会拥有一个挤着一张巨嘴的硕大头颅,还有肢体上密密麻麻凸着的肉瘤,宿主的人类本体特征可能还会残留——在布满吸盘的触手中会存留一条腿或别的什么。它们贪婪而残忍,被杀戮本能驾驭着收割生命,而且这种怪物还有足以穿透真空的尖锐嚎叫,能让任何自视甚高的高音歌唱家羞愧难当。
很显然这种外星人并不适合与之来一场跨越光年的爱恋,它们太不符合人类的审美了。
海盗的大部队开始进攻舰桥,剩下的分成几部分搜索可能活着的人类,你感受着这些屠夫逼近的脚步,突然一个异形撞开广场的地板,扭动着庞大的身体从缺口挤出来。它蠕动着扑向留守的海盗部队,骁勇善战的海盗们被这种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四散逃窜。你没来得及避开,耳朵在异形的惨叫声下嗡嗡作响,很显然这些嚎叫不是没有意义的,在一定程度下过于强大的音波甚至能同化人体脏器的固有频率,从而用共振把人变成一摊肉泥。
不到几秒钟异形怪物就占领了海盗的地盘,开始遵循着本能向二氧化碳聚集区移动,说实话,它们数学挺好,因为这些怪物可以根据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理直接掀开面前一切障碍物(不顾及经费和成本),蛮横地挖通一条道路。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一场人工智能起义了,而是俗烂的太空异形侵袭戏码。
你狼狈地躲开异形蔓延开的触手,你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方法、也很少使用它,因为即使可以借助这种可怕生物轻松血洗一切,但你最后也很难解决这些自己造成的怪物,一般的结局都是你还没来得及打开逃生舱,这些无脑破坏狂就已经提前把飞船炸成了碎片,宇宙警察可不管这种事。
没了巡逻的海盗你迅速爬起来冲向出口,怪物立刻注意到你,一条带着恶臭粘液的软肢抽动着向你拍来,你扑在地上、抄起手边断裂的仿古雕像把这条柔若无骨的手臂死死钉在地面,然后翻滚进走廊,在触手挣脱钉子抓住你的脚后跟之前拍按键,气势汹汹的软肢被收紧的门缝夹断。怪物不甘心地撞着门板,走廊在一次次冲击下不停颤动,你抹去溅在脸侧的血,踢开脚边仍旧扭动的触手。
“西里尔。”突然一个人伸出手,哭哭啼啼地扯住你的衣角,你不耐烦地回头。
是洛伊斯。
洛伊斯从角落里挪出来,他的金发被挤得乱糟糟的,湿润的褐色眼睛就像惊慌失措的小鹿,“那些东西是什么?它们会杀死所有人的!怎么办,西里尔,我们怎么办?”他哽咽着问你,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