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我不逼你,你想说再说。”府中人人都知道姜倾生性子冷淡、冷血无情,可他对于青梅竹马的温如玉却是柔情绵绵不断。
女子乖静地与男子紧紧相拥,这行为于礼不合,可她本就认为自己生是姜倾生的人,死亦然。
约莫半个时辰,温如玉才推开那令人眷恋的怀抱。
“要回去了?”
生在富豪之家便有着许多辛酸,那中堂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三妻四妾,左右逢源,那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让温如玉吃了好些苦,虽然姜家有三子,姜倾生却是人人宠爱的么子。
“玉儿对不起你”收起不该有的情绪,温如玉的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婉约,可眼里平稳如山。
姜倾生不语,看着温如玉,眼里有些了悟,却没有明说。
“玉儿以后都不能来了”菱形小嘴淡淡地吐出话,起身微微一俯身,那一袭粉色锦衣将她衬托得气质高雅。
“为何?”姜倾生眼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地褪去,微微抿紧的嘴唇淡无血色。
抬眸深深看了姜倾生一眼,温如玉缓缓吐出两个字:“圣旨。”
无望地再看他一眼,温如玉疾步而去,未曾回头,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只要是看过一眼,便是念念难忘。
饶是她是女子,也不由地感叹那美色,只是身为女子,她的容颜也是上上之选,不然也不会被当今圣上所选,特下圣旨,一个月之后以温才人之名入宫。
这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今日一来,只是了了自己一番情,一日入宫,终生无回亏欠姜倾生的情,不了了之。
“啧啧,真没想到”一名女子立在姜倾生身后,顺着姜倾生的目光看向已走远的那抹纤纤之姿。
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姜倾生,女子随意地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须臾,姜倾生才回道:“知道又如何?”
终究无法抚慰她,为她抚去那一抹愁。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三少。”
外界盛传姜倾生体弱多病,这姜府不出多久便会毁于一旦,哪知姜府引进了她这么一个人才,让姜府欣欣向荣,可外人却没多想,这姜府早没了作主的人了,除了三少,而她这个人才也是三少所招纳,如此一想,便也知道事情并非人们所想的简单。
“流朱。”
“是。”女子笑道,脸上那毫无防备的笑意让人不由地对其掏心掏肺,可惜流朱不是轻易对人伏首臣服,除了眼前的三少。
“滚!”他狠狠地吐出这个字,最恨有人在他失落时落井下石。
“是。”流朱仍是大剌剌地笑着,从容地退下。
芙蓉亭中徒留下了他,他的目光如夜般深沉,一头的乌丝无人打理,凌乱地披散着,这繁杂之事本来就是不假以他人之手,唯独温如玉才能碰触。
若是往日,她会坐在榻上,静静地为他梳发,接着为他束发,如此麻烦之事,她却做得得心应手。
奈何佳人远去,徒留他一人独守。
芙蓉亭下满池荷花,只因她喜欢赏荷,而他却喜欢美胜芙蓉的她。
“太迟了”他轻轻地叹息着,不知是为了那迟迟不肯开花的荷花,还是他与温如玉之间那夭折的未来
温如玉缓慢地进入大厅,赫然望见父亲大人坐于尊位上,一脸的怒意,她动作大方地行了一个礼,目不斜视。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大晚上的去哪里了?”温朝宗眼里的愠意足以让人惧怕,可惜温如玉是何许人也,这慈父模样让她感觉嘲讽。
轻晃一下头,那发髻上的朱玉碧钗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儿累了,先回房了。”
“站住!我是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温朝宗对于家中的事情一向不管理,先是由温如玉的亲生母亲打理,之后其母去世,就交由二房打理。
对于这个正室所出的女儿,温朝宗也没有多注意,只知她性子温婉,直到女儿成年,那娇美的模样让他意识到,这个女儿也许是他飞黄腾达的垫脚石。
在一次狩猎大会上,故意携带女儿一起出发,让那皇上惊叹不已,于是,他便顺水推舟地献出女儿,而这只是第一步,他要的更多,他要成为德高望重的国丈。
冷冷地将父亲眼中的贪婪收进眼里,弱弱地说道:“女儿身体有些不适。”
“什么?怎么回事?”虽然不满女儿与姜家病痨子有所牵连,可一个月以后她就要进宫了,到时这些往事也只是过眼烟云。
刚刚的狐假虎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让温如玉自知进退,不可越轨了,眼下听到温如玉的话,他不免担心。
“女儿想要静养一个月,望父亲成全。”
温朝宗细想了一下,虽说还有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到时若有变动,他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心里有了计较,作势地点点头“那你就去承德别院好好休息,我会派几个护卫保护你。”
“谢谢爹。”温如玉有礼地行了一个礼,便返回自个儿的庭院。
“小姐”一直跟在温如玉身侧的丫鬟翠绿终于隐忍不住地出声。
“怎么了?”她淡淡地开口。
温如玉虽说性子柔媚,可温朝宗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女儿,那承德别院在苏州那一带,他以为让她远离了金陵,便能断了她与姜倾生之间的联系。
可惜这种事情不用温朝宗帮她一把,她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不劳驾别人,只是心口作痛感未曾退下,萦绕在胸口。
“小姐,老爷这样做,你可曾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