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瑟不知其中缘由,苦苦等了半日,心下也渐渐发凉,当初来时的惴惴不安,此刻被无限放大,霎时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素来知道这李二小姐蛮横,莫不是连这几个针黹银子也要昧下?
这可不行,云锦瑟来回打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单说那金丝银线,本就花费了上年的存银,又为了体面,挑选的都是上好的云缎。拼着赏赐钱不要,也不该折进去啊。
见她实在可怜,门房终于松口再去问问,不过眨眼功夫,又苦着脸回来了。
“别提了,连累我也挨那母老虎一身骂。”
听得这话,云锦瑟泪都快下来。临城人淳朴,千百年也才出一个李思华,如今她也是长了见识。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全家的吃食钱都贴进去了,这李府可不能这样欺我们平头老百姓呀!”
她索性心一横,脸皮也不要了,当街一坐,就要学那泼妇骂街的做派。
随着云锦瑟这一声哭嚎,本就是熙攘攘的人群,此刻终于有脚步顿住。来往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生来爱看热闹的,忙拉住锦瑟,询问是怎么回事,锦瑟忙一五一十地说了。
“要我说,你去找大少奶奶才是正经的。”
“这临城谁人不知李二小姐出了名的泼皮,也是你胆子大,同她做生意。”
......
原来众人皆知,这李府的二小姐是个不受宠的,在家中也没什么银钱使,又惯会借着李家的名头赊账赖账,上当者众,皆都是苦不堪言。
这大少奶奶就不一样了,正正经经县令家的小姐,为了名声面子,也不会做这等事。
云锦瑟谢过出主意的婆子,恳请她带自己进去,见一见大少奶奶。
“大娘放心,我必不会拖累你。”
说着将手中剩的一角银子塞在那婆子手中,婆子推了推,终究还是没忍住得那白来的好处,应下了。
“你这么光着手进去可不成,身上可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锦瑟不解,但还是在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遍,总算是寻出一小块指头大的玉扣子来。
玉不是什么好玉,本是做绣活时多出来的边角料。
“待会就说这是绣活上少的物件,咱找个借口去说道。”
锦瑟点头应是,“都听您的。”
婆子拿着对牌,领着锦瑟进了二门里。
此处正是小姐太太们的所在,比外头又雅致了许多,垂花拱门,画廊连柱,看得锦瑟目不暇接。
婆子姓莫,本是临城傲来酒肆的当家掌柜,今日也是为了李府小公子的百岁宴而来,为李府送酒的。她向来最为热心,因此街坊们都爱去她那里喝酒,渐渐地,这生意也就越做越大,在临城也是小有名气。
等到了主人院门外,莫婆子让锦瑟在门外先等着。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有婢女打了帘子来请,说是大少奶奶让她进去。
进到里间,锦瑟只觉扑鼻而来一阵幽香,很是心旷神怡。
“这就是我那闺女了,本是想来给奶奶道喜,东西不知被哪位姑娘拿了去,又找不到人,急的直哭,让奶奶见笑了。”
莫婆子堆着笑,扭捏地坐在脚踏上。见锦瑟进来,忙起身拉她过来。
大少奶奶陈氏,斜坐在锦缎铺就的软榻上,她一双含烟眉精致雅极,脸上敷着细细的香粉,一身金丝云纹的月白衣裙,衬得周身的气派,让人望之生畏。
陈氏出身高门,大宅院里的腌臜事见得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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