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脸色冷峻,唯有那双深敛的眸微露着悲伤和愤怒。
许夕夏看他吃不到一半,心想他大概是被她气得吃不下,觉得自己应该道歉,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更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她有一半也是为他着想,真的觉得他不应该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夕夏。”他突道,嗓音很沉。
“嗯?”
“我没有要你想起我,可是至少不要拒绝我。”
“可是”
“请你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我,我是你,面对这种状况,你有什么感受?”抽回看向远方的视线,他说,唇角勾着自嘲的笑。“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多少也会痛,有些话能请你三思之后再说吗?”
许夕夏抿了抿唇,不喜欢他自嘲的口吻。“我想了很久才说的”
“才两个月而已。想当初我们刚认识时,也是看彼此不顺眼,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变成死党,再用两年的时间变成恋人的。”
“我是怕你浪费时间。”
“我不怕。”他低咆道,向来偏冷的眸凝着痛。“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要我。”
许夕夏直盯着他,小脸慢慢翻红着。
他眸底的痛像是弯流,缓缓淌进她的心里,而他直言的表白却像爱神邱比特的箭,刷的一声射进她心里,让那彷佛已经死寂的心再次悸动了起来。
这人真的让她摸不着头绪。
他性格是狂妄自大的,待人是冷漠而傲慢的,唯独在她面前,他才会显露些许温度,添了些许喜怒哀乐,而这样的他,竟是如此喜欢她?
“你到底是喜欢我什么?”她鼓起勇气问了这困扰她两个多月的问题。
方庆至微扬眉,不一会攒紧,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心卜通卜通跳得急,等着他的答案,但看他光是想个问题就像要想到天荒地老,让急惊风的她忍不住催促着“需要想这么久吗?”
“我再想想。”他一脸认真地说。
许夕夏瞪大了眼,毫不客气地往他肩上一拍。“若要想这么久,你乾脆不要想了!”
方庆至突地放声笑着。
“还笑?猪头,你耍我!”她低骂。
这可恶的家伙,个性这么机车,一分钟前还动着怒,一分钟后就把她耍得团团转,当初她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她气呼呼的,他却乐得要命,笑柔了那张淡漠而迷人的俊脸,她不想多看他一眼,故意别开眼,却发现邻桌的女孩,不分年纪竟是一致地偷看他,一双双眼像是要冒出爱心似的。
唉,一群迷途小羊,不懂人间险恶,回头是岸呀。
她哼着,然当那一双双看着他的目光从偷觑变成光明正大之后,没来由的,她竟有点不开心,彷佛属于自己专属的东西硬是得与人分享那般难受。
瞪向他,见他支腮,笑眯深邃黑眸,竟有几分慵懒俊魅,教她心间一颤。
妖孽,难怪一票人直盯着他瞧。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不到喜欢你的点?”他突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不喜欢她就早点说,一切到此为止。
“不,那是因为你太喜欢我,我才被你感染。”
他说得很像一回事,她却觉得很想吐。“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出现幻觉。”她学他挖苦人的嘴脸,咂嘴以表示遗憾。
“可不是吗?当初你怎么有勇气跟我告白,以为我会喜欢你?原来都是幻觉作祟。”他叹口气,看她的眉眼像看个可怜的小东西,无限爱怜。
“我去你的,到底是谁跟谁告白?”她真的很怀疑他的说法。
“只有我还记得,当然是以我说的为主,而且”他第一百零一次地掏出手机,让她看见他的待机桌布。“瞧,是谁亲谁?”
许夕夏立刻闭上双眼,打死也不想承认那个自动嘟嘴亲人的家伙是自己。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吧,不然她怎做得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手头上握有那么多他们单独相处的照片,她真的无法相信两人当初真的在交往。
“喏,铁证如山呐。”他不断地将手机移近,就怕她看不清楚。
许夕夏羞恼地拍开手机。“你说,是你对我下符吧。”
“我还怀疑你在房里做了我的草人,在上头贴两颗爱心咧。”
她有股冲动想要咬他。“我去你的”
方庆至突地倾前,吻上她的唇,令许夕夏霎时瞪大眼,不敢相信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亲了她她甚至可以听见周遭的三姑六婆正卖力地窃窃私语着,彷佛十分不敢相信他们就是一对恋人。
她也不敢相信啊,可是他亲了她
忽地,脑侧迸开剧烈的痛楚,教她痛得缩抱着头。
“夕夏”方庆至微慌地抓着她。“怎么了?头很痛?”
“都是你啦”她忍痛低骂着。
“我们去医院。”他拉起她就要走。
“谁要跟你去医院,我要回家。”她甩开他,朝另外一边走去,还不忘对他摆了个鬼脸。
“你骗我?”方庆至几个箭步冲向前,轻而易举地逮住她。
“对啦,就是骗你,怎样?”她顺着他的语意道。
既然他认为是假的,那就当作是假的,免得让大夥都担心,毕竟头痛也不是什么大事,医生也说过,脑部受过撞击之后,出现偶发头痛症状是属于正场况。
“明天到医院回诊。”他不容置喙地决定。
事关她,他一切谨慎为上。
“我的回诊日是下个月。”
“明天去。”他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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