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属下不知。”
“你不知道?”
“确实不知。”
这时候大帐的帘子被一下子掀开,走进来一个面貌干净却身材魁梧青年,看上去有些违和,他身穿将军铠甲,要弯着腰才能进入帐中。
刘淼躬身,双手举于胸前,低头俯首说道:“参见将军。”
田忌微微抬手,目光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对孙膑道:“先生一大早是在干什么?”
孙膑笑着道:“将军来得正好。”
刘淼按照昨日已经商量好的说辞,对二人道:“我在出发前,内人找了一个乡里算得很准的算命先生给我求平安,那先生叫我求得发放粮草的职,后面的数万兵马姑且可以松懈,但是前头精兵务必按照人头数谨慎发粮。”
田忌皱了皱眉,看上去好像觉得这套说辞极为荒唐。
孙膑却饶有趣味,伸手示意接着说下去。
“他算得军师定会召见我与内帐,说若真有那日,让我转告您这番话。”
刘淼微微抬首,目光不避不闪,接着说道:“务必小心奸细。”
“庞涓自桂陵之战大败以后一直在广招幕僚,这些他门下之人在开战之前尽数闭门不出,在我们出发那天已经有整十日不曾露面了,军师以为他们会去了哪呢?
“且这一仗非同一般,魏国公子申亲征,他的军师向来棋行诡桀,善于玩弄人心,魏国第一步就要便要直奔大梁,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要走哪条路了一般。”
田忌打断道:“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庞涓的幕僚消失了没有,魏国的军队要赶往大梁,这些消息他们尚且不能知道,一个算命先生又如何能随口就来?
刘淼的神情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心虚,开口道:“当时那位先生并未多言,属下亦不敢多问。”
战国时期对天与神仍是绝对地敬畏,这些鬼神之说是最适合拿来骗人的东西。
田忌已经极其不耐烦了,看刘淼的表情要多烦有多烦,只当他是一个想升官想疯了的混子。孙膑却好像有些兴趣,始终笑着。
刘淼躬身道:“属下并不求什么,只想在这几日带人发放粮草,如无意外是最好的,若真有什么意外上将军再信不迟。”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会损失什么,但是孙膑看着他道:“这会损失很多时间。”
“一日只行三十里,”刘淼对答如流,“您并不缺时间。”
田忌张嘴要骂,被孙膑拦住了,但是他拦下了却也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刘淼。
刘淼非常有眼力见地退一步道:“这点时间是值得付出的,只求一个平安。”
“况且如今听我一席话,您还能安心像往常一样发粮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