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美玉,让人想要私藏。
温行眸色微动,垂下眼皮再不敢看。
落后一步的柳逸见大师兄和二师姐眼里只有江免,心里产生了微妙的不悦,连忙上前挤在他们中间甜笑道:“师兄师姐,我们还是先给师尊问安为好。”
经他一提,温行和叶篱才想起还要给师尊问安,冲江免歉意一笑后,绕过他便往前走去。
柳逸临走前意味不明的瞥了江免一眼,后者看也没看他,继续悠闲的吃果子,仿佛当他是空气。
见此,柳逸脸色微变,嘴角一贯保持的甜笑差点没能维持住。
一个废物也配无视我?
柳逸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小逸?”
温行见柳逸没跟过来,回头叫了他一声。
柳逸眼底的狠戾瞬间散去,鄙视的冲江免哼了一声后,又挂着伪装的笑容追了过去。
等人都走光了,江免扯了扯嘴角,闭上眼沐浴阳光继续咸鱼躺。
*
室内。
“师尊,您的灵宝对我好生无礼。”柳逸委屈巴巴的冲薛拂告状道。
薛拂垂眼看着桌上的书籍,也不知听没听见。
柳逸习惯了他的冷淡,但今天实在是气不过,又见他这样心里倍感委屈,“师尊,他对我无礼不就是打您的脸面嘛。”
温行怕柳逸聒噪惹怒师尊,用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可柳逸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停下来。
上前一步,柳逸又道:“师尊,您与灵宝解契吧,我再给您挑一个好的……”
话未说完,薛拂那清冷的眼眸就扫了过来。
在极强的威压之下,柳逸头皮一紧,胸口滞闷差点窒息,双腿一软,他不由自主的跪趴在地上,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逸才清醒过来。
今日见师尊难得让他们进来问安,他便以为今日的师尊平易近人,忘乎所以的放肆了许多,从而触犯了他的逆鳞。
柳逸忘了一点。
那就是师尊一向是不近人情的,哪怕他们是他的徒弟,在他心里也是跟内门弟子无差,毫无特殊性。
在这可怖的压迫感之下,柳逸脸色煞白,颤栗着求饶道:“师尊,柳逸知错!”
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小师弟,温行和叶篱对视了一眼,一起跪地替柳逸求情。
“师尊,小师弟乃无心之举,绝无冒犯您的意思。”
“望师尊饶恕师弟。”
薛拂冷淡的看向这三个徒弟。
这三人是太上长老强塞给他的,他性子一向凉薄,自然对这三人亲近不起来。
“退下。”
懒得追究,薛拂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恐怖的威压终于撤去,柳逸像是活过来一般瘫软在地,任由大师兄将他搀扶离开。
哪怕离开了,他的心里对薛拂的畏惧却只增不减。
那种濒死的感觉让柳逸仍心有余悸。
他修为又低,根本接不住薛拂凌厉的施压。
畏惧过后,柳逸心里又生出几分不甘。
那个废物灵宝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能待在师尊身边。
他们身为弟子的却只能隔很久才能来问安一次,有时候甚至都见不到师尊的面。
越想越妒忌,柳逸将今日之事全记在江免头上。
酉时。
江免端着水果盘靠在门框旁,看着屋内的薛拂老僧入定般,顿觉无趣。
“玄芜君,你就没什么娱乐活动?”
薛拂头也不抬,“何为娱乐?”
“就是玩的。”
“无。”
“啧,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江免朝嘴里扔了一颗葡萄,慢悠悠的走进去,不顾薛拂那慑人的气场,将一颗干净的葡萄直接强塞进他嘴里,“尝尝,可甜了。”
入口甘甜,尤其是咬破的那一瞬,薛拂神色微怔,猛地掀起眼皮看向江免。
他辟谷太久,早已忘了食物的味道。
食不言寝不语,薛拂皱眉咽下嘴里的东西才沉声道:“放肆!”
哦哟,炸毛了。
江免立马退至门外,“别气别气,我不喂了还不行么。”
转身离开前,他还嘟囔了一句:“凶得批爆,不过好可爱,想太阳,吸溜。”
薛拂听清了他说的话,但“想太阳”他却是不明白是何意。
望着江免离开的背影,薛拂剑眉拧得更紧。
*
江免身体虚弱,别说给薛拂疗伤了,他自己能活下来都算好的了。
偏偏他就爱拿这副羸弱的身躯,去做一些非常人会干的事情。
两个时辰前,江免跟养在院子里的灵鹤吵架了,灵鹤吵不过他就把兄弟姐妹找来,结果照样吵不过。
不愿意认输,它只能又把父母也找来,还是吵不过,最后族亲都来了,一群鹤居然都吵不过一个又废又弱的灵宝。
灵鹤气得“嘎”的一下哭出了声。
半个时辰后,无聊的江免又把灵池里的荷花摘了生吃,连叶子也没放过。
再然后就是嘴闲不住的去捞池里的王八,一头栽下去后腿被缠住差点淹死。
薛拂推开门出来,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
看到从池里拖泥带水爬出来的江免,薛拂额上青筋暴起。
江免好不容易才爬上来,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后,托着王八冲薛拂笑道:“王八,吃玄芜不?”
薛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