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为春田是被突然调离商务医学团队的，商务团队的老大来研发诉苦了好几次，团队里目前没有足够人手，而且这个职位的空缺打破了团队的平衡，让整个团队的人员都有点忙不过来。王洪涛女士，矮墩墩的个子，短发，逢人就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样子看着很可亲。她负责研发的商务医学团队，石总为此特批红涛女士全权负责自主招人，最后只要让他走过场即可。也就是说，王女士不用再接收被什么人塞进来的助理了，眼见目的达成，她这才非常愉快地离开研发办。

    之前介绍过，春田是民企出来的，是石总通过人先行安排塞到了王红涛那里，等新职位出来后再往他身边带的。这次既然石总允诺能给她自己选择的决定权，那她肯定会非常愉快，没有人愿意总为他人做嫁衣。刚刚培训上岗流程和操练熟了的人，转眼就“另谋高就”，永远被当跳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春田仗着自己是关系户，平日里对工作也是极不伤心的，王红涛是真的无力、无时间和春田周旋。既然一切都是套路，她也不愿意因此得罪自己老板，目前看起来这个结局比较皆大欢喜。

    因为北方的辞职，空缺又暂时没有填补。春田深知石总将决定她的去向，所以更加殷勤的出现在石总办公室里。每次他们在办公室里，我都会很积极的把自己的耳朵贴门上，全方位移动探寻音频，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让我相信了他们真的是在密谈。

    有一次，春田婷婷袅袅的从办公室出来，脸带欣喜。石总在她离后立即把我叫了进去。总觉得又要有什么问题了。

    石总笑呵呵：“图南，你也知道的，北方离职，暂时我还在看人。春田也不能一直这样晃荡着，”又看了我一眼：“你愿意接受春田的汇报么？”我无比怀疑我的耳朵，伸出手指掏了掏：“您没搞错吧？春田？汇报给我？她愿意？”

    “你先别管她愿意不愿意嘛，你愿意不愿意咧？”石总交叉着手指，微笑看着我。

    “不是啊，老大，这事挺奇怪的，是我错过了什么？您这么问，那明显是她不愿意，我也挺不愿意的，她不愿意了以后我更加不愿意了，我的不愿意那必须在她不愿意之前啊。”这算啥，塞人给我，还是不能指示不能说话不能干活必须宠着哄着的比我年纪大的娇嗔的嘤嘤怪？虽然她收起了一阳指神功，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能够和平相处。

    石总的笑容收敛了，也不见得是有多愿意，被我这一大波愿意不愿意给绕晕了。无非是彼此试探。见我如此，他就顺着台阶下了，说只是随口一问，春田他自有安排的。

    但如今想想，我还是幼稚了。见不得一个逍遥的敌人，就应该把她弄到我手里搓扁了再说。江湖儿女总是这么天真。

    紧接着，石总问：“你觉得春田汇报给汤若雁如何？”

    我一拍巴掌：“这个好，我挺期待这个组合的。”石总却撇了撇嘴。

    汤若雁，其实一点都不若雁，若虎还差不多。汤若虎：小钢炮，铁齿铜牙汤若虎。宁和老虎来找茬，不和虎妞叫喳喳。

    虎子、初蓝和我三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却彼此了解彼此的槽点和笑点，一个眼神就懂了，哪用细碎的说个不停。虎子和抓马女王蒋总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我每次都要举手道一声：“女侠！我敬你是条汉子！”

    石总也只是试探而已，他对虎子不满意很久了，满身侠气，剑眉星目的，还老是打蛇打七寸，字字诛心，掷地有声。我远远地能听见石总的心脏被“噗”“噗”的插刀，插刀教主虎子其实压根没用刀，老板也会下意识的躲。

    那次被划定为老年票的事件，石总回来后到处求安慰时，我知道他想听的答案，就假装大骂：“卖票的不长眼睛，咱老板这英气、这帅气哪像老年人了？！“虎子在边上状若可爱地说：“您不是老人票么？现在政策改了么？难道60岁已经不算老年人了？”虎子是知道他想听什么而不说什么。这知道的是从抓马女王手里抓过来的干将，不知道的以为是包青天下凡了。但凡石总骨头硬了想喊人揉背，看见虎子都是绕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