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洁从隔壁跑过来：“图南，我想告诉你，以前在商务医学部的时候，他们经常这样要求我的，二、三千的费用都是我付钱。”

    “哦？是么？那你觉得合适么？”

    “我觉得不合适啊，我一个月帮他们垫付几次就没法生活了。”李玉洁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碰了下自己的脚尖。

    “不仅仅是没钱生活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明白，行政其实很辛苦的，很多人觉得这个工作不是花瓶就是超级简单，除了订机票就是订酒店，做着公司最轻松简单的工作。但只有真正做事情的人才明白，做好有多难。委屈的地方也挺多。很多时候需要上面的保护，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吃亏的只有自己，而我是相信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你说是不是？“

    “还有一件事情，王红涛会再招一个来代替你在医学部的位置，架构调整过了，由我负责招人，那位助理也将会直接汇报给我。”李玉洁瞬间抬头看着我，眼中写满了震惊。我只当不知。震惊什么呢？王红涛这么快就放弃了她？

    很快地，整个研发包括商务医学团队收到了我的一份正式通知：如果有任何团队，因为自己部门业务原因需要的采购，并且采购只能以员工个人付现金和报销形式的，行政团队不负责垫付费用，请各位自理。但我们会对预定下单提供帮助和提供渠道信息。

    此事到此结束，之后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不快。当然，我的恶名声也就传播开了。自然有如宋书者不认同的时不时的给个脸色什么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倒是不觉得难受。

    有离职的员工，离开公司后在某知名网站上匿名揭露石总的作风问题，顺带也把我归入石总党派、石总的左膀右臂，把取消行政垫付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单独的案例详细描述了并且猛烈抨击了一番。把我楼上楼下的检查设备说成上下收集八卦给石总；而石总又是如何作风恶心的上下其手，我本人确又对此出卖灵魂、曲意迎合；不仅仅出卖自己还出卖下属；行政就订订机票和酒店，我却出卖自己换来了3个不能使唤垫付钱的助理等等，就差把我真名写出来了。大部分人学不会将心比心，而是急功近利的利益主义者而不自知，何况言论自由，我也懒得走心。

    飞短流长，公道自在人心。

    李玉洁的确帮我从日常事务中抽身出来，让我能全身投入装修中。

    当我好好自视自己的时候，发现我仅有的有限的装修经验只是自家的家装时，说我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我必须投入更多的精力和集中力，以及意志，将接收到的信息迅速消化，从最初对术语的毫无反应，到后来一次次的意见反馈，包括对总包狡诈的逃避责任策略的直接揭穿。顶着巨大压力的我，表面看起来非常人畜无害，我要求自己低调，最好低调到没人知道我是谁。第一次项目会议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的。

    满满一屋子的人-清一色的男人：总包方、项目管理方、监理方、设计院方，以及公司工程部同事、物业方，当我和设计师进入的一刹那，一股浓重的烟味和汗臭瞬间罩住了我。

    嗯，未来一年我们就好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