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虎子难道不知道这是石总比较高明的策略么？商务部的David已经离职很久，这个当时答应了让汤若雁顶上的职位，就这么一直悬空着。石总对虎子的态度，我相信聪明如虎子心知肚明，至今还留着，甚至愿意此时去帮蒋总，凭借的都是一腔对事业的热爱，以及为人秉性。

    我不得不说石总真的厉害，自己答应了的职位不想许诺，也不愿意虎子这么聪明而犀利的在自己手下，就接着蒋总用人之际，把虎子推给有过节的二把手-蒋总。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真好。而自己真的是面子、里子全都赚到了。

    看着虎子就像看我自己，我们两个的处境何其相像。

    接项目，尤其是在困境重重的情况下接的项目，其实和借钱给别人是一样的。等你接下了项目，自然就没有什么拿捏端着的态度，一切都要听债主蒋雪凡的了。所以矛盾频起，每次有矛盾，石总就尿遁屎遁的，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和保护没有了。汤若雁虽然脾性耿直而烈性，为了项目还是选择隐忍了，蒋总却步步逼近，所以大家总是以一种不怎么愉快的方式相处。再加上，石总允诺过给虎子的职位迟迟没有下落，他们三个摩擦频起。而此时，研发却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临近2016年年底，总部发出了裁员的通知。亚洲三个办公室包括上海的研发必须裁员达到总人数的30%。这样的消息别说A公司，就是业内也是极少的。而且临近年底年关，让人尤其不好受。裁员的阴影就像一块巨大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从消息一公布，很多岌岌可危的部门整天愁云惨淡。

    我倒是不紧张，行政部门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公司都离不开啊。首先金肖和一婷是服务性质的外包劳务人员，不计入合同制的人头数，他们走的是公司费用类型，所以她们两是安全的。至于，李玉洁，石总那么喜欢她，刚刚升级加薪完毕，是不会让她被裁掉的，至于他想什么办法，我也不好奇。无外乎将别人的职责强加在李玉洁身上，跟上面请示她的重要性。那么，我就有自信，既然保住她，也就不会裁掉我。裁员不会裁掉一个“劳苦功高“的刚刚完成大项目的上级，留下一个刚入职不久的下级的。石总实在好面子，做的太明显总是会让自己丢脸。所以，我可以理解的是，石总的日子真的不怎么好过。

    这几日，石总一直在忙碌游走于不同的电话会和会场中间，就不太有时间来我们这个小团队这里来骚扰了。和3个姑娘在一起很轻松，乌云不在我们头顶。玉洁却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好几次找我谈话，想要我安慰她，给她肯定的答复。

    “图南，这个形势好吓人，我是不是要被裁掉了？”玉洁无不担心的问。

    “他裁掉我，也不会裁掉你。”我回答的也够彻底。

    “为什么？你是资深的，我觉得我很危险。”玉洁继续道，很不安的看着地上。

    我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玉洁，我说了，你是安全的，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也可以开始自己找工作，我接受你请假。其实与其在这里担心被炒掉，你是不是应该想一想每天上班不要那么晚来？”

    她立即抬头看我，瞪大了了眼睛，可能没想到我的话题跳转：“为什么要早到？我起不来的。”说完，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