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黎辉端了酥炸鱼皮给大家,叶旗吃得很是开心。严庭因为很喜欢他这种绝对不会去浪费任何食材的态度,于是靠到椅子上摸着他的脑袋。黎辉也觉得开心,和叶旗一起吃着酥酥辣辣的鱼皮,不一会儿听到严庭说:
「黎辉,我要离开几天,你能帮我把鹿亭照顾好吗?」
唐蒙因为下午收到了严庭的电话,和叶旗已经知道他父亲的事了,黎辉也知道可能他是有什么事,但是一直来不及问。现在听到严庭这么说,心里有些舍不得,可马上又觉得自己应该要帮助公子,于是回头认真看着严庭:
「我会照顾好的!公子,公子有事的话,就放心去做。」
严庭瞧着他,忽然也觉得有些寂寞,但还是笑着叮嘱他:
「有什么事就找唐蒙,叶旗不用管他,要是他硬要陪你睡,就把他踢下去知道吗?」
看着严庭带着一脸温和的笑说出了这番话以后,叶旗一脸受伤的表情,抬手夸张地捂住了心口,还对黎辉做了个鬼脸,把他给逗笑了。
唐蒙知道严庭还得去收拾东西,于是又叫叶旗快些吃完,和严庭讲了几句以后,大家便各自回了家。
关了食堂的灯,黎辉和严庭牵着手回到卧室那边,严庭说想洗澡,于是两个人便一起去了。给黎辉洗头时,严庭告诉他自己的父亲生了病,严梓很担心,他得过去。
黎辉觉得严庭也是很担心的,下午看他接电话的样子就知道了,可黎辉什么也没有说,等严庭给他吹好头发,又整理了旅行箱之后两个人去睡觉了,躺了半天,黎辉发现严庭一直把下巴挨在自己脑袋上。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好像在想着些什么,只在那儿静静地呼吸着。想起那时先生抱着自己安慰的情景,黎辉于是侧过身去。
黑暗中严庭感到黎辉的动作后一愣,下一秒就被他伸出的双手搂住了脖子,手还有些僵硬地慢慢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脑勺。
「公子,」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黎辉只有小声地叫他。不一会儿,黎辉感到自己被严庭抱紧了,心里忽地一酸,又继续轻轻拍起严庭的后脑勺来。
下了飞机出机场,和严梓说了声以后严庭便去了医院。坐在出租车里时,严庭一路想着的都是爷爷去世的那天,是父亲开车带自己去医院的。
严庭从小就和爷爷很亲,严梓也是。奶奶早早过世了,父母又忙。严庭和严梓几乎是爷爷带大的。
爷爷没有和谁红过脸,总是喜欢穿着中山装,一副温和的模样。
严庭当然知道人会老去,也明白老去了以后,就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可等爷爷真的住了院,又被告知日子不多了以后,他又希望能和爷爷再多生活一些日子该有多好。
那一天坐在父亲的车上,自己窝在后座望着窗外。医院打电话给父亲,说爷爷情况很不好,在抢救,要家人快些来。父母因为太忙,兄弟姐妹又不在这边,之前一直是请护工来照顾的,严庭平时只要有时间就在医院陪爷爷,可今天他却刚好不在。
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象不断懊悔着,心里一阵阵发紧。就是在这时,他听到父亲在前面用有些不耐的语气说:
「老爷子真是,挑这个时候抢救,就不能再撑一天吗?我这下午还有个会啊,怎么搞。」
说完似乎是才想起严庭在后座,于是这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严庭庆幸当时严梓不在车上。严梓很喜欢爷爷,也很喜欢父亲,如果听到父亲说了这句话,她会怎么想?
又或者,就是因为严梓不在,父亲才会毫无顾虑地说出口了吧?
严庭闭上眼,身体跟着车子轻微地晃动,不一会儿到了父亲在的医院。他很久没有来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