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同样都是北门的军马,司马妧的座下马匹也是一样的慌张,但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先控制好座下马儿,故而在几十匹绑着草靶晕头转向的马群中,她的马面对此种混乱状况,最先镇定下来。
马一镇定,司马妧方才抽出背后长弓,搭箭,瞄准,射出了她的第一箭。
一箭正中红心。
“好!”齐熠拍着草地大叫道。
小厮吓了一跳:“三少爷你小声点,别让人发现了!”
“他们没空注意我!”远处的齐熠都被这场面弄得热血沸腾,身处校场边上的士兵们则更是激动万分。
司马妧射箭的速度极快。第一箭中靶后,她根本不留时间控制马匹,仅靠双腿夹紧马肚,从背后箭袋抽出一支箭来,搭弓——甚至不怎么瞄准,便飞快地射出了她的第二箭。
第二箭的力道更猛,直接穿透前一个草靶的红心,射入刚好移动到这草靶后头的另一个靶子。
“好!”赵岩激动得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殿下威武!”
此刻韦恺冷着脸搭弓,也射出了他的第一箭。
也不错,正中靶心。
“骑尉英武!”北门的人虽然少,音量却不小,奋力为自己的老大加油。
赵岩瞥了一眼北门这群眼中钉,再次扯着嗓子大喊:“殿下威武,干掉姓韦的小子!”
这是和北门的较上劲了,其实不光是他,南衙的许多人都在跟着一块助威呐喊。南衙一万三千人,除了一部分是权贵子弟,一部分是和这些权贵沾亲带故、拉关系进来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实打实凭本事进来的。这类人中有能量的想方设法挤进北门,没能量的只好老实待在南衙,或者违心地和那些权贵子弟打成一片,或者默默做好本职工作、本分度日。
但是不管选择哪条路,他们都觉得憋屈。
凭什么有本事的人要被埋没,没本事的权贵之子却能耀武扬威?
望着北门英姿飒爽的飞骑,他们内心不是不羡慕的。
年初的时候,护送定国大长公主进京的禁军队伍,绝大部分都是北门的飞骑。那日全城瞩目,何等威风,南衙的人现在想想,还觉得心里酸酸的。
如今又在比武上输给北门的人,若是大长公主不能帮他们扳回一城,以后别说见北门的人,连在镐京露个脸都觉丢人。
司马妧这一场比试,不仅关乎输赢,还关乎到南衙十六卫的士气。
好快。
怎么这么快。
她都不瞄准的吗?
韦恺射箭之际,余光屡屡瞥见司马妧的箭一支又一支射出,裹挟着风声直击靶心,当他的箭袋中还有一半的箭之时,司马妧的箭袋已经空了。
场上还有三四匹马的靶子没被射中,她也不觉可惜,轻松调转马头,朝校场外围去了。要不是知道她没箭了,还以为她是刻意留下三四匹给韦恺,好让他的面子上过得去。
比试结束,全场六十个活靶,根据各自箭上的不同标记,司马妧射中三十三,韦恺二十七。
统计结果一报出,南衙十六卫的人立即欢呼起来,其中又以赵岩的呼哨声最响亮。
比起韦恺一靶一箭的精准和一丝不苟,司马妧的靶面更有趣一些。三十三个靶中,有五个靶被司马妧的箭直接穿了个透心凉,另外十一个靶上留下两支她的箭,不知道是穿透草靶的箭射上去的,还是她多射了。
“是韦某输了。”韦恺下马向司马妧认输,他的脸色阴得很,看起来很不高兴,不过好歹敢作敢当,没有说什么赖皮话。
“承让。”
韦恺又道:“但是韦某有一个问题。”他注视司马妧空空如也的箭袋:“殿下骑射虽快且准,但过犹不及,箭袋一空,便等于没了武器,在沙场之上,该如何存活?”
司马妧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奇怪,但还是回答了:“骑兵的箭,不仅来自于大靖,还来自于敌方。射杀的对手越多,你的箭就越多。”顿了顿,她拍了拍空无一物的腰间,又道:“更何况箭,不是士兵唯一的武器。”
没了弓箭,还有刀,有矛。
快狠准,是西北边兵练骑射的唯一要求。其中又以快为练习的主要内容,为了战场上能抢到足够的时间,先发制人。
而北门飞骑,练箭则把“准”放在第一位,中靶一定要漂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