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默片刻后,忽而轻轻喊了一声:“吴叔。”
“吴”是暗卫大叔一号的姓。
守在帐外的大叔一号耳朵很灵,声音再小也听得见,他闻声掀帘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烦你将守营的诸位将领叫来。”司马妧将刚才对顾乐飞说的话又对他重复一遍。
“是。”大叔一号办事效率很高,得令后毫不拖延,立即通知人去了。
暗卫大叔一走,司马妧马上感觉到顾乐飞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一般盯着自己看。
黑眸沉沉,仿佛幽怨无限。
司马妧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又跳得快了些,这是一种她不熟悉的情绪,冲动、感性、毫无理智可言,她直觉危险。
她很敏感。
她的直觉早已发现,面前这个不是小白的小白,不仅仅是身体变瘦了而已,由于他不再顾忌和压抑,因此刻意朝她释放出来的信号是那样的陌生和危险。
她多么想念从前那个胖胖软软冲自己笑的小白。
“抱歉,”司马妧的目光中闪过失落,她的眸子垂下来,低声道,“我很不习惯。”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将她的脸小心翼翼捧起来,动作温柔,却是不容拒绝地强迫她看自己的脸,笃定道::“多看看,就习惯了。”低沉柔和的嗓音熟悉又好听,可是面前的人真的像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虽然司马妧很喜欢抱着小白睡觉,可是实际上由于职业是打仗的关系,她并不习惯别人的身体碰触,小白是个大大的例外。
故而,顾乐飞突兀又亲密的动作令司马妧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的手指动了动,有种将这双不安分的手挥开的冲动。
无奈的是,她此时身体虚弱,没有这个力气,而且为了避免牵动伤口导致二次受伤,最好什么动作也不要有。
好在暗卫大叔办事快,这种尴尬的情境并未持续很久,包括齐熠在内的几位守营将领得知殿下醒了叫他们,一个个都以冲刺的速度狂奔而来。
司马妧叫这些人来当然不会是讨论今天吃什么、或者我的驸马变瘦了之类的问题,而是为了了解目前的军情。
事关军机,顾乐飞即使顶着驸马身份,也是外人,为避嫌他当然必须退出帐外。
行军打仗的大都是粗人,留守的三四位将领大大咧咧,看着大元帅精神不错,心里都很高兴。除了齐熠之外,没人注意到大元帅和她的驸马之间诡异的气氛。
堪舆退出去的时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殿下看他出去了立即松口气的举动,机智聪慧的齐将军洞若观火,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堪舆啊堪舆,这可是你自找的。
齐熠在心底为好友惋惜不已,一个走神,没想到司马妧的问话已到了他的头上:“齐将军。”
可惜,齐熠还在神游天外想二人的狗血关系。
司马妧叹气,勉力提高一点音量:“齐熠!”
齐熠依然没听见,也不能全怪他,司马妧现在身体虚弱得很,声音和蚊子嗡嗡差不多。
可是这不是他听不见顶头上司讲话的理由。
“齐熠!你小子发什么呆呢,大元帅问你话!”旁边一个将领猛地拍一下他的肩膀,齐熠蓦地惊醒,条件反射般大吼:“末将在!”
司马妧轻叹一声,倒也没有责备他走神,只问道:“刺杀我的那个人,是你负责派人看守的?”
“是!”
齐熠响亮回答:“为防止他自尽,已将他的手脚全部铐起,除了喂饭喝水之外连嘴都塞上布团!”
“很好。待医官给我换药之后,你便把此人带进来,我亲自审问,”司马妧的眸光一冷,“我很好奇,他与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在阵前杀我不可。”
“是!”
司马妧召集众人,不只是为了审问刺杀者的事情。她还仔细问了韦恺带兵围城的情况,南诏的反应以及其他周围小部落的动静,哥舒那其对雅隆部的战事情况,还有后勤的补给状况,一桩一件,她都认真了解,指出有问题的地方,为将领解答疑惑,并针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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