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市北区,115军工厂附属家属院附近的林荫小道。
“特喵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月又发不出工钱。在这样下去,老子一把火把厂子烧了,左右都是死。”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嘟嘟囔囔的发着牢骚,一手推着二八大扛,一手拎着酒瓶。
酒是衡水老白干,这年头市面上能打到散酒中度数最高的,便宜量多度数高,很受一些工人欢迎。
他叫郝建国,115军工厂的工人,今天是发薪的日子,原本满心憧憬的前往厂子领钱,结果却失落而归。
因为厂子效益不好,已经停产了快一年,而且也有半年没领到工资了。
115厂的员工很多人都在这段时间打打零工,弄些东西在市面上兜售补贴家用。郝建国却觉得丢面子,他是大专生毕业,而且还是技工中的六级大工,当然不能如那些普工一般。而且他相信厂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军工厂不同于其他工厂,国家不可能没钱给他们发工资的。
就这样半年的时间他什么也没做,坐吃山空,越发让自己的生活陷入窘迫,并且染上了喝酒的嗜好。
咕噜噜,郝建国灌了一大口酒,想到家里的妻子还有两岁的儿子,郝建国越想越是悲屈,这日子要怎么过。
再领不到工资,家里可真要无米下锅了,心里的傲气也在这一刻碾落成泥,已经有了要不要去乡下收点农产品贩卖的想法。
“建国哥,这边,快点来!”
忽然,家属院门口一个声音唤起了郝建国的注意力。
郝建国看了过去,家属院门口的榕树下站着一群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那些人也纷纷看向了他,仿佛神情很是不屑。
若是以前,郝建国绝不会过去,宁愿绕去后门回家也不会从他们的视线中经过。
因为这些都是普工,不是小学毕业就是中专毕业,他心里的傲气让他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们。
他看不起别人,别人自然也不喜欢他。
不过对他招手的却是郝建国的朋友,一个中专毕业的胖子,叫郝强。
一是郝强的学历稍高一些,让郝建国看得起。
二是郝强会做人,建国哥长建国哥短的,让郝建国比较喜欢。
对方也是郝建国在厂子里仅有的朋友,加上心里的傲气已经被折磨的差不多,今天郝建国鬼使神差的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呦,建国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还以为建国要扭头就走呢,这大高材生没想到也跟我们普工一起玩啊。”
“可不是嘛,以前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咋们可没看不起你。”
众人看到郝建国走了过来,纷纷看着他说道,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好了,都少说两句。咋们都是军工厂的人,是一个厂子的兄弟。”
“大家都遭难了,就别再计较以前那点破事了。”
郝强是会来事的人,打着圆场说道,提及大家的处境,一下子将彼此那点恩怨化解过去。
“有什么事吗?莫非你们拿到工资呢?”郝建国把自行车站脚放下,目光扫了眼郝强手上的钞票,有些震惊的问道。
郝强手上可是一大叠钱,都是十元五元一元的,连一角五角的都没有,更别说康格子了。
康格子是南明市的方言,意思是一角五角的那种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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