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边疆任贼寇踩踏,民不聊生,而谢府却得以在那样的乱世活得算是不狼狈,自然有过人之处。
谢老爷善察言观色,一张脸千面神态,既能在朝廷上哄得殷王开心得赏赐,又能在这乱街上在平民心里有一席之地,敬怕皆具。谢臻从小便看着老爹这般生活。——谢臻承认,他老爹真不算是好官,但是这乱世嘛,忠臣奸佞,谁不是图个活?都是在挖空心思活下去。
说耳濡目染也好,说基因遗传也罢,谢臻随他爹,都是在人前演戏的好手。只是差别在于,过去人前演戏,性命攸关,现在人前演戏,那叫娱乐大众。
要是谢臻带过的兵能站出来说话,那必定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尤其是谢臻手下的副官,被扮猪吃老虎的谢臻玩得够呛。
谢臻天生长得便是精致至极,肤色比当兵的都要白几分,就是小白脸似的柔柔弱弱的模样。
谢臻手握重兵第一天,底下便有不服气的声音,说新来的将军就是个花架子,小白脸,弱不禁风一推就倒,谢臻睁只眼闭只眼任这声音发酵,面上似温和好欺负。
直到第三天兵临城下,他披上战甲,一手握矛,擅用的软剑别在腰侧,率着自己那一千亲兵杀入城下,长矛直挑了十来个人头,一声铿锵断了后,被他用力一投,矛头掷进不远处一个敌兵的胸膛,毫不浪费,然后换上软剑,脚下一点,软剑似飞花似的,绵绵落下,却是见血封喉。
闯城的将帅被谢臻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而易举割了喉,至此谢臻一战成名,那一千亲兵一敌十的战斗力也让那些刚入谢臻管辖下的新兵心惊胆战。
谢臻的兵都说,那日谢将军一身战甲赤红,全是敌兵的血,骑着战马回来的时候就像御驾出行的阎罗王,之前被手下小兵说是小白脸似的一张脸零星沾上了血,眉眼冷淡得就像这上百具尸首是纸扎的假人,看得人骨子里都发寒。
谢臻回了军寨后点名召了副官,副官先前埋汰谢臻埋汰得最是起劲,进了军营里被谢臻那一双墨黑的眼睛盯得头皮发麻,明明谢臻一句话也没说,一个惩罚都没下,光是看了他几秒,副官便扛不住地双腿发软。
不过后来也没什么事儿,谢臻召他来就是让人去清点这一战的死伤人数,夺了多少人头,只是那副官后来再也不敢说什么风凉话,唯谢臻是瞻。
张思洋把谢臻送回黎铮家楼下,一路上谢臻没开口,张思洋也矜持着没主动问,直到谢臻朝她点头再见了,她才没憋住问道,“今天一天拍摄感觉怎么样?”
“还行。”
张思洋一噎,其实这答案她心里多半猜到了,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谢臻的性子她摸得快,谢臻就是不会多话的人,之前话多几句那也是有黎铮在,张思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问吧,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是新人,今天第一天进组,她又有事不能在身边看着点。
不过听见谢臻这个轻描淡写的回答,张思洋还是没忍住撇撇嘴,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算了,要问还是去问张宏信去,那人从来不说虚话。
谢臻下了戏回到家是晚上九、十点了,前两天这个点黎铮早回来了,今天倒是他晚了,黎铮也晚了。谢臻回到屋里看黎铮不在家,还有点担心大金毛会不会饿着,结果一看,小刺猬和大金毛两个躺在地毯上懒洋洋地看着电视。
刺猬见到谢臻回来,一个骨碌坐起来,大金毛兴奋地扑过来,尾巴一甩一甩的。
“都吃过饭了?”谢臻轻揉了两下大金毛的脑袋,看向刺猬问道。
“吃了吃了,大金毛我也给喂了。”刺猬说道,觉得自己今天派上了用场,替黎铮谢臻给大狗喂食了,于是特骄傲地挺了挺圆滚滚的肚皮。
谢臻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不经意地扫了一圈,“黎铮没回来过?”
“没呢。”刺猬摆摆手。
谢臻微抿抿嘴,想了想,第一次用之前黎铮让张思洋买来的手机打了电话,他的通讯录里一共就存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黎铮的,一个是张思洋的,按照拼音排序,第一个就是黎铮,他打了出去,响了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谢臻?怎么了?”黎铮接到谢臻电话有些惊讶,心思动了两下,怕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毕竟谢臻一只狐狸,放他一人待着,黎铮心里总是不放心,他把手上摊开的文件夹一合拢,大概就等谢臻说出状况后冲下楼开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