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中重重砍了下去,锁着银钱箱子的铜锁应声而落,他慢条斯里揭开箱盖,目光在箱子里一扫,又重重阖上:“将这箱也搬出去。”似对刘氏责问的话充耳不闻。
刘氏心疼的无以复加,“你们都是死人啊?”催促身边跟着的丫环婆子上去阻拦。
她身边那些丫环婆子见萧衍执斧凶神恶煞的模样,显见得为了救幼弟已经红了眼,都有些瑟缩。有两名婆子仗着自己是萧家的老人,上前去阻拦,却被萧衍一脚一个踢开:“滚开!今日谁若是拦着我抬银子,我就要了谁的命!”院子里躺倒的那些家丁仆妇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想要了萧毓的命,也得看看他答不答应!
刘氏气的哆嗦,整个人都要疯了。丫环婆子不敢上,她自己冲过去合身扑在银钱箱子之上,摆明了要跟萧衍拼命的架势。看他敢不敢要了她的命?!
事到如今,萧衍也顾不得长辈情份了。“二婶可别怨我,都是你逼我的!”从刘氏的腰带上一提,将她扔了出去。
刘氏当下便跌了个灰头土脸,万没料到萧衍六亲不认,敢对她动手,当下就要撒泼,未料得萧衍高声厉喝:“二婶若是再闹腾,我就绑了萧博去,交到盘龙寨换阿毓回来!”
就算是有剿匪的心思,他也得先拿银子把萧毓领出来,再行拼杀。
刘氏色厉内荏:“你敢?!”博哥儿可是她的命根子!
萧衍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毓哥儿被掳,二叔二婶不愿意拿银子出来赎他,想来博哥儿进了盘龙寨,二婶就舍得银子了吧?”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银子重要,你看着办!
刘氏掂量了一下丈夫儿子的武力值,顿时颓然。
萧泽是个不顶用的,下面的儿子是有样学样,就爱跟丫头胡闹,或者去外面寻欢作乐,真要与萧衍打起来,恐怕还不够他一脚踹的。
顶着刘氏恨毒了的目光,萧衍指挥着大房的家丁抬了八箱银子出来,招呼了卫所的军士们进院里来抬银子。
刘氏正坐在院子里心疼的哭天抹泪,忽呼呼拥进来一大帮军士,这狼狈的样子落在这帮子人眼里,顿时惊奇不已。
她忙拿帕子遮脸,直往库房里走避,犹能听到身后军士们的议论:“坐在地上哭的妇人似乎是萧家二夫人?”
大家都在一片地界上呆着,往日刘氏也去各处赴宴,有眼尖的军士瞧见过她。
“瞎扯!萧家二夫人会不顾仪容坐在地上,跟个乡下泼妇似的大哭?”
“许是心疼银子呢”
众军士低头瞧一眼银箱子上面被砸坏的锁,顿时轰然大笑。这笑声就跟巴掌一样,打在刘氏脸上,令她瞬间觉得颊上火辣辣的烫。
钱志业手下这帮人,论起真功夫来,比起萧衍手下的兵,或者卫初阳身边的护卫们,可差远了。那些人都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这帮人却是过久了太平日子,唯独对银子十分钟情。
因此,但凡与银子有关的差事,办起来丝毫不含糊。
不过几声喧哗,院子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刘氏擦干了眼泪扒着库房门再瞧,院子里已经不见了银钱箱子,只余一地躺的横七竖八的家下仆人,都是之前阻拦萧衍,被他打伤的。
这些人大部分都能起身,只不过……考虑到刘氏爱财的个性,今日失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大家便有志一同不肯起身,躺在地上的模样近乎性命垂危,就怕受的伤轻了,回头再被刘氏迁怒。
辛氏听得小丫头子来报,萧衍砸开了库房,带人来抬了银子去救毓哥儿,顿时喜的双手合十,“阿弥跎佛!还是衍哥儿有办法!”
报讯的小丫头子偷笑:“妈妈真应该去瞧瞧二夫人那心疼的模样,不知道多解恨呢!”她是萧毓房里的丫环,自家小主子出了事,也时时担着心。
辛氏闻言,立时吩咐大房其余人等,将院子朝里紧闭,防着刘氏心疼之下,再来生事。
盘龙寨里,萧毓正跟着卫初阳身后,就跟个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阿嫂长阿嫂短,直恼的卫初阳提起拳头吓唬他。
“再叫我阿嫂,小心我一拳头将你脑袋砸进肚子里去!”这小子真烦人!
不过萧毓可不似卫华一般胆小,他眨巴着大眼睛丝毫不惧:“阿嫂你要打就打好了,只要你打不死我,我肯定一直跟着你!”还作势又往前走了两步,直抵卫初阳手边。
卫初阳可没有打孩子的习惯,对着他漆黑的眸子,真是悔不当初,直恨自己手贱,就应该直接朝着萧衍下手,何苦将这么个磨缠人的小子给绑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