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三人走过街来,看见在街的另一头,有一座两层的房子,也是木制的,门口竖立着的一块残旧的木板上,写着两个字“客栈”。
杜沉非道:“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也不知道往前去要多远才能有客店,我们不如在这个客店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牛犊先问道:“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就这么脏乱?”
杜沉非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又不要你长住,哪管得他脏乱。”
三人便来到那客店门前,见里面光线阴暗,也没一个人,牛犊先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来住宿的。”
只见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弯腰驼背,髭须似雪,发鬓如霜,肩曲头低,老眼昏花,颤巍巍地问道:“客官是几位啊?”
牛犊先大喝道:“你这老头,是不是瞎了,明明看见我们三个,还他娘问几位?”
那老头立刻唬得后退了三四步。
杜沉非连忙道:“老人家,我们三个人,要三间房,还有两匹马需要安顿,请问还有房间吗?”
那老人道:“有!有!有!既然是三位客官要住宿,只是房间比较朴素破旧,只怕不能满几位尊客的意,不知道几位客官愿意住不?便请客官先跟我来,看看房间再说。”
杜沉非道:“老人家,我们不挑三拣四,住一个晚上就走,也不管你房间好坏。”
老人道:“既然这样,那我先带几位客官去房中安顿,马匹自然好生喂养。”
杜沉非与牛犊先将马匹栓在木桩上,跟着老人上了楼,见那房间,陈设简陋,四壁都用白纸糊着,一张床上铺着青布印花被褥,靠墙一张木桌,一张藤椅,那张桌子上又摆着一盏油灯,除此别无他物。
杜沉非也不计较,问那老人道:“老人家,这房间,我们要三间,多少钱一晚上?”
老人道:“客官,一间九十文钱一晚。”他扳着两个手指头,喃喃道:“一八得八,二八一十二,三九一十八。客官,三间便是一百八十钱。”
杜沉非摇了摇头,笑道:“老人家,三九二十七。”
杜沉非在向阳的一面选了三间房子,掏出一两来碎银子,递给那老人道:“老人家,这里约有一两重,给你拿去,也不用找了。我们便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那老人见了这许多银子,真是喜从天降,连声称谢。
杜沉非又问那老人道:“老人家,想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人道:“这里是江郎山下,礼贤镇。”
杜沉非听了,也不知道这礼贤镇究竟是什么地方,心中想道:“这么脏乱,当地官府毫不作为,家家门前垃圾一堆,也不是礼贤之道。”
杜沉非叫沈加甜在客房中等待,自己和牛犊先来到街心,给沈加甜买了身衣服,和一套鞋袜,叫沈加甜穿了。
三人又在街心的小酒店里吃了饭,直到戌牌时分,才回到客栈中睡下。
直到次日早上,太阳出来。杜沉非三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去。
却听见窗外的街上有人在哭泣,男声女声,一片混杂。
这种哭声,是如此悲戚而无助。
杜沉非推开窗子看时,只见不远处,十来个妇人,哭倒在那街上的尘土中,其中有几个约二十几岁,又有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妇。
几个男人在一边劝着那些女人们,一面也在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