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他的妻子已经重新低下头,埋着她苍白的脸和流露自卑的眼神。
强子家比他们所见到的任何一家家境都要更困难一些,那两间平房放在市区绝对是被列入危房,择日拆除的行列,裂开的墙体间冒出的枯黄干草,以及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屋顶都让人怀疑这里居然还能提供居住的作用。
后卿摇头晃脑地感慨:“要换我我也疯了。”
“请问有人吗?”许燃高声问。
房里一开始无人回应,又等了片刻,才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推开门。
“你们找谁?”
“大爷您好,您就是强子的父亲吧?”
听到强子的名字,老人皱起眉,审视着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后卿推开许燃,抢答道:“我们是XX慈善资金协会的,我们协会听说了您家里的情况,对您家遭受的不幸深表同情。这次到访是来实地考察一下,如果符合规定的话,我们可以为您家提供一些帮助,我们听说,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是吗?”
听到这些,老人的表情从警惕转为迟疑,思考了片刻,他推开了门。
“你们进来吧。”
许燃目瞪口呆地看着后卿:你装/逼要装上天啦!我们哪儿来的慈善资金捐助他们?!!
后卿趁老人没注意悄声说道:“回头就说不符合条件呗,他上哪儿找咱去。”
许燃甘拜下风。
屋里看起来要比外面体面一些,至少家具什么的都还完整,两个孩子都在屋内,一个不过三四岁大,另一个甚至话都还说不清,叫孩子的奶奶抱着坐在床榻上哄,大的那个躲在餐桌后怯生生地望着他们,面前一碗白粥。
他们注意到墙角堆了好几瓶白酒,不是村长家那种甜香的青红,而是度数很高的二锅头。
强子爸沧桑地手掸了掸床面:“也没别的地方,将就坐一下吧。”
“不用了大叔,我们站着便好。”
“你们要看什么就看吧,我家东西都在这了。”
“强子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人冷笑了一声:“我们这还能干什么?种地和打猎呗,我们家没多少地,这个季节野味又不好打,强子前不久想个法子,捞了湖里的鱼卖到山下,可是村里人不让,卖了一次就没再干了。”
“为什么不让?”
“那是板桥村的奉子湖,湖里的水和鱼,咱们村里自己用可以,卖给外人就犯了忌讳。”
后卿点点头:“与他一起去世的夫人,您的儿媳,她没有固定工作吗?”
坐在床边一直不吭声的强子妈突然红着眼睛恨恨地说道:“提那个女人做什么?她除了害我们家,她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