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那冒出来的白气,就把两人的身形,全都包没了起来,这种现象,正显出两人的功力,早巳遇到了穷究造化,神返太虚的初步极限境界,再加以时间,恐怕那武林中间,从来没有人练就的金刚不坏心法,都有希望达成呢。
以现在说来,两人比起三眼神雕来,功力相差的程度,怕不已经超过五六倍之上了。因此,直看得三眼神雕又是欣喜,又是羡慕,竟然发起呆来,几乎把护法的责任,都忘记了。
尤其令他慌异地,就是黄强身上所笼罩的白雾,竟比空空大师还要深厚得多,空空大师独自蒙胧地可以看出一点影子,黄强则连半点影子也看不见了,并且白雾看来也象是一种实体似的,令人有一种坚实的感觉,三眼神雕虽然知道他所有的遭遇,仍旧被惊得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这叫他怎得不发呆呢?
正当他看得出神之际,蓦地里,—声象枭似的杰杰怪笑,从三眼神雕的背后传采,只吓得他心头猛的一震,马上一个转身,全神戒备地挡在黄强和空空大师的面前,察看来人是谁.同时暗自责备地想道:“我怎的这么大意,竟连人到了自己的身后,都没有发觉,如果来人不先笑出声来,下手偷袭,岂不是要铸成大错了吗?”
想到此处,那身上的冷汗,直往外冒,正待定睛打量来的是谁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喝问道;“喂,老娃儿,前面那块石坪上烧焦的尸体,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语气之狂傲,嚣张的态度,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三眼神雕不禁感到有点冒火,但抬头一看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想到:“怎么搞的,这些天来,尽碰的是一些绝世高手,这红衣老怪看来比起刚才围攻我们的那三帮人物,又要高出许多,莫不是那祝融帮的帮主,并没有死。”
不错,那来人的装束,正和刚才围攻黄强两人的祝融帮众,穿得一模一样,但跟中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比原来那几个祝融帮众,要高出一等,成就只在自己之上,决不会在自己之下,即使不是帮主,地位也一定要比那几个高。
三眼神雕登时心里一凛,知道一个应付不好,就得坏事,幸好听他的口气,还弄不清楚地面的尸骸,是那些人,当时心里一动,决心采用拖延的方法,先把他稳住了再说,否则一下闹僵了,自己打不过事小,影响了两个行功人的安全,那才划不来呢?因此,强把心头那一股怒火,压了下去,尽量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说道:“请问老丈是谁,这地面烧焦的尸骨,根本只剩下了几根骨头,小老儿怎会知道他们是谁?”
那红衣怪人眼光始终停在那些尸骨上面,没有向三眼神雕这边多加注意,因此,在闻言之后,立即感到微微一怔,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呀,这些人已经只剩下了几根骨头,叫人家怎么认得出来了呢?奇怪,我盼咐他们去追寻那个什么大头怪侠,追问那老鬼的行踪,怎的会在这儿与人动起手采了呢?这些尸骨,分明都是被本帮的红磷冷焰所烧毁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他的眼光落到一具尸骸的旁边,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马上一个箭步,向那儿飞扑过去,两手向地面一拂,用掌风把那些尸体打开一边,然后弯下身子,检起几块金光闪闪的牌子,托在手里一看,登时脸色大变,两眼凶光四射地将身子转了过来,朝着三眼神雕的身上,迫视过去喝道:“老娃儿,你”话没说完,已经看到三眼神雕手里拿着一柄宝剑,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的把口气一转说道“怪不得你说不知道是谁,原来人是你杀的,我还几乎给你骗过去了。哼,快点报上名来领死吧,老夫烈焰神君,手下可不愿伤那无名之辈。”
话音一落,人已鬼魂似的向着他的身前飘来,身法之快,简直有点令人看不清他的步伐。
三眼神雕一听报名,果然就是那早年十二高手中的祝融帮主烈焰神君,心里不禁叫得一声苦也,看来今天是难以讨得公道了。
不过,他心里虽然被来人的名头震惊,表面依旧保持着镇定的态度说道:“老丈这话说得太没有道理了,你又没有看见,怎能断定地面那些人是我杀死的呢?难道就因为我手里拿了一把剑,硬把罪名往我身上栽不成。”
烈焰种君闻言一怔,心想不错,我没有亲眼看到,怎能如此肯定呢?因而,向三眼神雕迫过去的身子,也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本来,黄强和空空大师行功的情形,因为身体已经全部为白雾包没了关系,远远看去,就好象两块乳白色的石头,所以一直没有让烈焰神君发现。这时,他身形一停下来,与三眼神雕的位置,相距已经不足两丈,刚好透过三眼神雕的身体,眼光所落的位置,正好是空空大师行功的地方。因此,一眼就让他看出那团白雾中间所隐约透出的人影。
烈焰神君成名在三眼神雕之前,号称当年十二高手之一,见状登时省悟,已经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发现,因为来得太过突然,竟然使得他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想道:“乖乖,好深的功力,怕不超过我两倍有余,怪不得本帮六位堂主,竟然同时惨死在这儿,就我自己在此,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呀。”
但紧接着心里又是大喜地想道:“好呀,大概你也受了伤,所以才坐在那儿行功,怪不得面前这个手执剑的老娃儿那么支吾呢?老夫差点上了大当,此时正是天假良机,不趁此除去此人,将来那还得了。”
念头闪电也似的在他的心里转了几转。
倏地
只听得他从嘴里发出一阵得意已极的怪笑之声,猛的两眼杀机猛现地朝着三眼神雕的身子迫视过去,阴森森地喝了一声说道:“好呀,老小子,想不到你敢假言骗我,本帮主一时不察,差点中了你的缓兵之计。哼,人虽然不是你杀,但与你身后的那人,决脱不了关系.现在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乖乖地给本帮六位堂主偿命。”
说完,嘴角陡然挂上一丝狞笑,两手轻轻地在空气里挥舞了一下,立即身形一晃,缓缓地朝着三眼神雕的身前迫去。
三眼神雕见状,脸色马上一变,心情顿时紧张起来,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因此,只好将手里的“盘龙软剑”紧了一紧,猛地咬了一咬牙齿想道:“事情挤到这儿,只好拼上这条老命,但愿他们两个之中,随便那一个早点下丹,那就好了,则”
想到这里,他简直不敢往下想去了。
沙,抄。
烈焰神君的脚步,虽然踩在地面,只发出很小一点声音,但听到三眼神雕的耳朵里,就象闷雷似的,仿佛连心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只感紧握“盘龙软剑”的那只手掌,掌心已经在微微地出汗了。神经紧张的程度,可说是他闯荡江湖以来,最厉害的一次了。
一步,二步三步
烈焰神君那颀长的影子,已经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过来,三眼神雕的那一颗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往上直提。
终于,他感到不能再让他欺身过来,陡地两眼神光暴射,沉声低喝一声说道:“朋友,如果你再走近一步,那就别怪我姓卞的要不客气。”
“咯,咯咯咯哈。”
烈焰神君轻蔑地从嘴里发出一阵象枭叫似的怪笑,满脸不屑地望了三眼神雕一眼说道:“哼,老娃儿,你行吗?”
三眼神雕身为当代十太高手之一,几曾遭人这等蔑视过,如果不是因为黄强和空空大师正在行功的紧要关头,心中有所顾忌。
当他最初现身喝问,早就已经动上手了,现在,那里还能忍受得住,立即接口一声怒喝道:“住嘴,你以为姓卞的怕了你是不是,谁行谁不行,手底下见真着吧,只要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叫你尸横当地。”
烈焰神君身前一顿、停了下来,反背着手,一句话也不说地两眼望着三眼神雕不断地发着冷笑。
只笑得三眼神雕心里一怔,不由冷冷地说道:“你笑什么。”
烈焰神君笑容一敛,脸上倏地泛出一片杀机,阴沉沉地说道:“我笑你老鼠爬上秤钩,太不自量了。”
三眼神雕心里一震,不由自主地泛上一阵寒意,定了一定神,愤怒地说道:“那你就不妨试上一试。”
三眼神雕话音甫落,登时只感到眼前一花,烈焰神君的身形,已经欺近了他的身前。
紧接着,只听得烈焰神君喝了一声说道:“你要找死,那还不容易,本帮主就成全你吧。”
叱喝声中,烈焰神君的掌影,已经象闪电一般地,朝着他的胸前劈去,一口气之下、就劈出了十七八招,真是捷如鬼魂,快似流星,三眼神雕的全身要害,差不多全巳罩在他那凌厉无比的掌风之下。
三眼神雕在功力上,虽然比不上烈焰神君、但也不是易与之辈,早已作了准备,见状也立即暴喝一声,力贯剑身,一缕白光,振腕横扫而出。
唰,唰,唰。也在一口气之下,接连使出“神雕翔空”“雕翔疾转”、“天雕逐鹞”三招十二式成名绝学,当地还以颜色。
登时只见一片寒光,疾如天际闪电,迎着烈焰神君的掌影,横扫而出。烈焰神君虽狂,也不敢以自己的手掌,去和对方的神兵利器硬碰。因而,迫得只好引身暴退,同时嘴里咦了一声道:“哟,看你不出,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
话音一落,暴退的身形,又紧跟一晃而进,只见他手臂倏地一伸一缩,竟然突破三眼神雕的剑幕,向着他的手腕抓来,那招式的奇诡快速,真是令人对之咋舌。
幸亏三眼神雕已经从黄强那儿,学会了那一套碧岛的步法,当时身形一晃,脚踏星序,总算勉强闪开一旁,但手腕依然让烈焰神君的指风扫着一点,感到隐隐有点作疼,真是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登时明白自己确实不是人家的对手,心里一动,决心只守不攻,把他缠住再说。
因此,身形一闪,避过那一记险招之后,立即展开那套怪异的身法,配合自己的“神雕到”舞成一片剑幕,挡在黄强和空空大师的身前,不让烈焰神君擅越雷池一步。
烈焰神君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手,不禁吓得疾退而去,马上展开极快速的身形,绕着三服神雕的剑幕之外游走,不让自己圈进对方的身法之中,同时惊异地喝道:“且慢,碧岛神君的星序步,你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快点说了出来。”
但当他一连喝了几句以后,三眼神雕还是不理会他的问话,只顾自己舞动宝剑,阻住他不向黄强两人身前欺进就算。烈焰神君功力虽高他一等,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样一来,不禁把烈焰神君给逼急了。陡地引身后退,大喝一声说道:“老小子,你以为仗着偷学了碧岛神君那点玩意,老夫就没有了办法不成,今天如果不把你们毁在我手里,本帮主还能对死去的六位堂主交待吗?”
说完,两手从腰际一伸,掏出几颗黑黝黝的东西,托在手里,向三眼神雕幌了一幌说道:“哼!就请你们尝尝老夫紫焰神雷的滋味,快到火德星君那儿去报到吧!”
话音中,只见他两手一翻,紫焰一闪,数点寒星,已经飞临三人的头顶。
紧接着,轰的一声,一蓬烈焰,倏然散开,朝着三人存身的位置,急罩而下,方圆十丈以内,草木立即燃烧起来,那炎热的火力,直烤得山石皆焦,三眼神雕不禁高喊一声说道:“完了,我命休矣?”
当时只感到浑身皮肉,焦热欲烈,那炙人的热力,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身上涌到,烈焰还没有落到他的身,人已痛得昏死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