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畜,真的不是我,我是对不起你,我愿意赔罪,将敏行里的那处宅子送给栗氏都行。你真不是我告发的,也不是我杀的。”
“严延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我每年到你的祭日都去祭拜你,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你放过我吧,真不是我害的你。”
“严延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严延年在黑暗中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鬼神向来是人们所敬畏的,赵广汉想用荣畜的鬼魂来吓唬他吗?
窗外两个少年郎也捂着嘴笑的正欢。
林天捅了捅赵彭祖的腰,赵彭祖直起身子朗声道:“京兆尹府的人都可以作证,严大人承认对不起荣畜,霸人妻子,愿意将敏行里的宅子送给栗氏。明日严大人便直接在京兆尹和栗氏办了手续再回吧。”
严延年这才知道赵广汉早已知道是他杀得荣畜,只是没有证据罢了。他们也并没打算采用这法子就能让他承认,这是为了出口气,替栗氏要点东西,也是变相的警告。
这样也好,说明赵广汉也没有办法指证是他杀了荣畜。
苦笑一声,只当是去财免灾了。严延年慢慢走到窗前,道:“明日一早,便麻烦这位大人带我去办了手续便是。”
林天悄声对赵彭祖道:“果然是个经过事的,好难搞。”
“行了,讹了套宅子,已经不错了。他的资历那么深厚,在平陵县杀过人才丢的官,怎么可能被你我借用鬼神的名义吓住。若不是我们手中有栗氏,这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赵彭祖到看的开。
“也对,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林天那双细长的眼睛闪着得逞的光,捉弄完严延年,便想回家看表妹。
“我要回家了,明早再来点卯。”
告别赵彭祖,林天先去了趟东三市,天色已晚,东西两市都休市了,林氏绣纺也已经上了门闩。
在熟食店买了些熟肉、鱼和薄酒,又买了娇娥爱吃的新鲜果子,林天临走瞧见清水里养着的茉莉花,忍不住买了两捧回去簪花戴,一捧留着给阿母和妹妹,一捧给姑姑和娇娥。
他先去了姑姑家,果不其然,阿父也在这里,看样子今日官夫人们照顾了绣纺不少生意。
林晖和林氏两人在灯光下指着绣样,说的热闹,广哥两只手支着脑袋,脑袋跟着一晃一晃。
娇娥坐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分着丝线,不知在想什么。
林天拦住想要通报的阿里,悄悄进了屋,将怀中的葡萄递给娇娥。
正在想着要不要将今日长公主让她绣制雨中荷图的事告诉阿母和洛嬷嬷,突然眼前出现一串硕大的葡萄,颗颗饱满,上面还带着一层白霜。娇娥顺着朝上看去,就见着林天一双长眼灼灼地看着她,嘴巴都要咧到外面去了。
大表哥一定有喜事,娇娥笑嘻嘻地问:“大表哥你可是进了京兆尹府了?”
“就知道你猜得到。”,林天顺势挨着娇娥坐下,看了看姑姑和阿父,悄声问道:“姑父呢?”
“阿父多喝了点酒,撑不住了,歇着呢。”,娇娥指了指头顶。
林天又将怀中纸袋里的茉莉花拿出来,问:“香不香?”
“香。”
“给你戴的。”
“嗯,明早我戴上,用清水泡好,可以穿个花串戴在手腕上,发髻上。”
“也给姑姑些,免得姑姑说我。”
“就你知道。哼。”
看着娇娥头顶的小环髻,林天眯了眯眼睛,可惜明早要去京兆尹点卯,不然可以瞧瞧表妹带着茉莉花串的样子。
穿着粉色常服的娇娥很温柔甜美,又像梦一般轻盈。
“娇娥。”,林天的声音里都像是掺了蜜。
“嗯?”
“……吃颗葡萄。”,林天将剥了皮的葡萄递过来,娇娥手中分着线,趁没人看,便像小时候一般,低下头去,将葡萄从林天的手上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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