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便拉着紫苏到外头说话,又喊了半夏和赤芍两个小丫鬟在里头守着。
紫苏端了茶盏上来,和茯苓两人一人一杯,攀谈了起来:“姐姐服侍大少爷几年了?”
茯苓便回想了起来,几年了?好像有些年份了,过完年自己就十八了。
“有七八年了,刚开始不过跟半夏她们一样,只跟在大丫鬟后头端茶递水,后来前头的姐姐们走了,才到了大少爷的跟前。”茯苓说着,低下头那帕子擦了擦嘴角,眉眼中倒是有几分笑意的。
“姐姐喜欢大少爷,那为什么还要让家里的人订亲呢?”紫苏经过上回在水月庵的事情之后,发现自己对大少爷有非分之想的人的观察是很到位的,从茯苓看杜若的眼神中,就能瞧出一些端倪来。偏生茯苓是一个周到的人,除了对杜若伤心,对刘七巧那也是一百个上心,所以连紫苏都佩服起她来了。
“妹妹快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奶奶听见了就不好了,我对大少爷,不过就是服侍的时间长了,有一些主仆之情而已,跟奶奶和大少爷之间的感情,那是没法比的。大少爷说过,她这一辈子,只喜欢奶奶一个人。”茯苓一开始对家里面安排婚事,还是半推半就的,大抵也是听了这话以后,才痛快的应了下来的。
紫苏虽然觉得茯苓人不错,可是她和刘七巧是一起长大的,似乎在这方面,刘七巧是不愿意同人分享的。不然的话,当初李氏也不会坚持把方巧儿赎出来,再说作为女子,除非是没办法,否则谁真的愿意跟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呢?
“茯苓姐姐既然这么想,那妹妹就劝你一句,以后瞧着大少爷的时候,可千万别在忘了眨眼了,如今奶奶还怀着身孕,若是奶奶生气了,可就不好了。”紫苏真心的劝慰了茯苓起来。
茯苓立时就站了起来,向紫苏行了一个礼道:“多谢妹妹提点,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瞧见,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这样失态了。”
☆、228|5.08|
杜若去秦姨娘院子的时候,就瞧见林氏和大爷都正站在门外等着,见了杜若过来,忙迎了过来道:“大堂侄,你快去瞧瞧,姨娘她脑子似乎不太清楚。”杜若见一项做事老城淡定的大爷脸上也有着着急之色,便知道情况大抵是不太好的。
杜若才走进房门,果见秦姨娘脑袋上包扎着白布条,上头还沾染着一丝血迹,只怀里抱着一个人,一个劲儿的哭着道:“我的哥儿,我的浩哥儿,可怜你怎么就投生到了我的身上呢,你哪一点没宇哥儿好,偏偏就是个庶出的,你说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杜芸就这样被秦姨娘抱在怀中,挣脱不开,见秦姨娘这么说,只好就顺着她的话茬道:“姨娘别难过了,我长大了一样养你,你只管放宽心,好好养病,病养好了,才能享福。”
秦姨娘忽然就震了一下,只抱着芸哥儿左右瞧了一眼,小声道:“你小声点,千万别让那人听见了这话,不然她又要说你不分尊卑了,明白了吗?”
杜芸急忙就连连点头,装作乖巧的样子,那边秦姨娘又道:“你快回去吧,别让人瞧着你整天往我院子里跑,宇哥儿都考中秀才了,你连个童生也过不了,人人都看你笑话呢!你快点也回去用功念书去,给你姨娘我争一口气。”
杜芸便只好应了,秦姨娘才松开抱着他的手,这时候杜大爷正巧就站在门口,听了秦姨娘的话就一阵心酸,只开口道:“这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二弟中秀才那回,姨娘病了,当初就抱着我说了这些话,怎么的她如今反倒记不得我来,只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杜若便劝慰道:“可能只是暂时的,大堂叔先别着急,我先给姨奶奶看一看。”杜若说着,上前为秦姨娘把脉,谁知秦姨娘却一挥手,差点儿打到杜若的脸上,幸好杜若避让的快,猜没被她的长指甲划到。
大爷和林氏都吓了一跳,林氏便上前问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大侄儿给您看病呢?你好歹把手伸出来,让大侄儿瞧一瞧?”
秦姨娘只抱着被子,一脸不屑的说:“你们两个又是谁?管起我家里的事情?我家老爷就是金陵城的名医,我们家人生病,哪里用得着看外头的大夫的?老爷呢?你们帮我把老爷喊过来,老爷知道我病了,头一个就过来瞧我了。”
可怜二老太爷这会儿还在前面的正房躺着呢,他都一个月没能下得了床了,刚刚才醒过来有了点人样,身上筋骨都还没活动开呢,如何来给秦姨娘看病?
林氏便好心劝慰道:“老爷这几日出门了,正好不在家,不然我们也不请外头的大夫了,还贵,还不灵对吧?”
秦姨娘便拧着眉头努力想了想道:“老爷这几天出门干什么呀?他平常出门都带着我呢?这次出门我怎么不知道?带了谁去,你们快告诉我?”
林氏便不知道怎么才能再编下去了,只尴尬的不说话,大爷就接着道:“就带了管家和两个小厮。”
秦姨娘一脸不信的模样,又往林氏的身上瞅了一眼,只睁大了眼珠子道:“你什么时候过门的?我怎么没瞧见过你,老爷说了,没我发话,他不再纳妾的,老爷怎么也说话不算呢?”
秦姨娘说到这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闹的林氏一个大红脸。杜芸原本是要回去的,见了这光景,便也上前劝道:“姨娘你快别哭了,这不是老爷纳的新姨娘,这是儿子娶的新媳妇。”
秦姨娘听了这话,果然就不哭了,只睁眼瞧了一眼林氏,又瞧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杜芸,皱了皱眉道:“配你老了点。”
这会子就是杜若,也都没忍住要笑出声来,可谁知杜芸却没笑,反而上前劝慰道:“年长些无所谓,对儿子好就行了,姨娘不是一直教导儿子,娶了媳妇就要好好待她,不能朝三暮四的,儿子都记着呢。”
秦姨娘听了这话,眉头忽然就松开了,只伸手摸了摸杜芸的脸道:“大郎,你是娘的骄傲,你一定要成才,让她们看看,谁说做姨娘的就养不好儿子了。”
杜若乘着秦姨娘这会儿心情平静,上前给秦姨娘切了脉,见她除了头上的伤口之外,兼还有郁结攻心的症状,便开了一副疏肝理气、活血散结的药方,嘱咐林氏按药方抓了药给秦姨娘服用。
按照杜若的估计,秦姨娘可能是因为重大刺激之后,又加上头上有重创,出现的短暂性的失忆症,这种症状会在她病好之后消失。不过这种病却也不好治,也是属于情志病的一种,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杜若给秦姨娘开好了药,便起身回了柳园,见刘七巧已经穿了衣服起床了。方才有人来传话,说是二太太醒了过来,杜老太太已经领着丫鬟们一起去瞧去了。杜若见了刘七巧,又想起方才秦姨娘的惨状,心里头便又生出不少的想法,只走进房里头,对着歪在软榻上的刘七巧一本正经道:“七巧,我杜若发誓,这辈子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绝不纳妾,就算是你让我纳,我也不要!”
方才茯苓见杜若从外面进来,便急急忙忙的就上前为他斟茶,忽然听他信誓旦旦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心里头唯一的一点念想也被破灭了,只觉得手一颤,茶壶盖子便掉进了茶盘子里头。
茯苓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擦了手道:“少爷要说这些,何必不等着没人的时候跟少奶奶悄悄的说,倒是把奴婢给吓了一大跳的。”茯苓说完,急忙取了帕子来,一边擦桌子一边装作无所谓问道:“少爷倒是说说,怎么出去一趟,便想起说这事情来了?”
刘七巧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对茯苓也算是信得过的,且听说她和连翘都是有了人家的,所以压根没往歪处想,听茯苓这么问起,便也跟着问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了?巴巴的回来在我跟前做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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