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深低着头盯着她,陈词脸热热的,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他笑。
“明天,一起去。”
陈词知道他肯定有办法解决所有困境,她知道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处境,都可以处理的很好,只是不忍心他烦心。
现在她也清楚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得点头答应。
回到营帐后,四周静悄悄的,陈词听到安静的营帐中,传来丝烟均匀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榻,躺在丝烟旁边。
平躺着,仰脸看着营帐的顶棚,一颗心砰砰的跳着,直到时间过了很久,她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
天还未亮,一轮微圆的月,挂在天边。
天是深蓝色,四处静悄悄。
营帐中,盛执景站在案几前,搁在一边的烛火微微摇曳,他手中拿着一把精美短小的匕首,拔出来,刀刃锋利,匕首尾端刻着一个字“康”。
是他母亲的字。
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把匕首,他拿过放在一边的丝帛轻轻擦拭。
营帐前的帘子,被人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盛大哥,此次出发的马匹已经挑选好。只是---”莫轩顿了顿说道,“你后背的伤昨天裂开了,不太适合再远行了,应该稍微休息一下。”
昨日午夜,莫轩被憋醒,出去小解,却见盛大哥的营帐烛火通明,他当时疑惑,于是抬脚走了进去。
却看到盛大哥,在给自己的后背上药,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找人帮忙,就在那儿胡乱撒着药粉。
当时他一见,立刻上前,结果却看到那道鞭伤,又裂开了。
他皱着眉,问怎么回事,盛执景只摆手说不小心,丝毫不在乎。
就像现在,莫轩再次提及,他却连眼皮都没掀起一样,毫不在意。
盛执景没回他那句话,垂眸问:“叔父醒了吗?”
“醒了”莫轩顿了一下,提醒道,“铭远将军那儿,你要亲自去解释一下。”。
盛执景将匕首插回鞘中,掀起眼皮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去见叔父。”
.
“你说什么?你要去怡红楼救个姑娘!”盛铭远被气的面红耳赤,猛地站了起来,拍了一把在身侧的桌子。
一时之间,营帐之中,无人说话。
刚刚听完盛执景说的话,盛铭远差点没气的当堂吐血。大战在即,可是将领要去烟花之地,这传出去,他们盛家的颜面何存。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盛铭远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坐在对面的盛执景怒斥道,“不许去。”
“大战在即,你将身后这百万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地。”
盛执景一动不动坐在椅子里,眼睫轻轻颤动,脸色依旧寡淡。良久后,淡淡开口:“只要一天,我会速去速回。”
“你......”盛铭远颤抖着,“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忘了你肩负的是整个蜀国的希望吗?”
盛执景抬眼和他对视,目光坚定,平静道:“没忘,这两件事情也并不矛盾。”
盛铭远深知他的脾性,倔得很,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没有一丝办法了。
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帘子被掀开,一道洁白的身影,弯腰进来。
盛铭远抬眼看去,见是洛浮生,紧绷的脸色终于有一丝舒缓:“浮生啊,你快来劝劝他。”
他说着,指了指一侧,面无表情坐在椅子里的盛执景。
顺着他指的方向,洛浮生侧头就见盛执景周身都透着冷气压。
他询问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然。
洛浮生走到盛执景身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询问:“是因为她吗?”
这句询问,也许别人都有些茫然,不懂什么意思,可是他们二人却是心知肚明。
盛执景眼眸微垂,没想藏着掖着,淡淡“嗯”了一声。
语气仿佛理所当然。
闻言,洛浮生轻声一笑,扭过头来对盛铭远说:“叔父,不必担心,执景他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肯定可以赶回来的。”
“军营,我们就先替他好好守一天,不会有事的。”
洛浮生的话,让本存着一丝希望的盛铭远表情僵硬了一瞬,他有些哑口无言,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听到洛浮生的话,盛执景脸上划过一丝细微的惊讶,之后转瞬即逝。
“不会有事的。”这句话,和记忆中那句重合。
不由得,他记起第一次见洛浮生的情景---
六岁那年,那个时候盛执景最爱笑,最爱玩,最喜欢呆呆的坐在将军府门口的那道高高的门槛儿上,等着父亲身披铠甲,凯旋而归。
那天,一如既往,父亲踏马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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