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烟说完,眼底噙着少女心思的笑容朝盛执景看过去,长相俊美的男人撩起眼皮也看过来。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像一汪池水,平常看人时总是莫名将人吸进去。
可是大多时候他的神情是淡漠的,也鲜少盯着一个人看,最多漫不经心的一瞥。然而此刻丝烟却莫名从中感受到了另一种情绪,那是一种肃杀的冷漠,带着嗜血的戾气。
丝烟眼皮一跳,慌乱站起身,可是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脖颈一紧。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带着往案几上扑过去,那碗滚烫的银耳羹就在眼前,她一时躲闪不及,只顾抬起胳膊挡住脸。?瞬间碗被她的冲力打翻,里面滚烫的汤汁直接浇到她的胳膊上。
“啊---”
那汤滚烫的热度仿佛像是要将她的胳膊活脱脱拔下一层皮。
丝烟趴在案几上,疼的嘶哑咧嘴。她想支起胳膊起来,可是却起不来,因为一股大力强行按着她的后脖颈。紧接着她听到一道恍如寒冰一样的冷音从背后响起:
“中秋节那天,你跟她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丝烟心下一惊,虽然他没指名道姓说是谁,可是她却非常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又怎么会知道中秋节她去找过陈词!
有谁跟他说了什么吗,是谁?
红鸢!
可是怎么可能,她不是跟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吗。
丝烟脑袋飞速的运转,把所有能想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最终还是把嫌疑的矛头锁定在红鸢的头上。可是眼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稳住他的情绪,蒙混过关。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带着哭腔道:“殿下,您在说什么呀,中秋节那天我根本没有见过陈词---”
话音未落,掐住后脖颈的大手收紧,力道变得狠厉起来,仿佛想要将她的脖子掐断。
“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盛执景冷声道,“否则---”
丝烟怔愣一瞬,下一刻只听耳边“砰”一声,她瞳孔缩紧,侧脸趴着的案几上,此刻直啦啦的戳着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没入深色的木板中。
紧跟着,她听到了那句未完的狠话:“我会把你的舌头剁下来。”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穿过空气来到她的耳朵中,她脊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狂跳,她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身体不由自主颤抖。
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经不住吓,一遇到事情就一股脑的全往外开始说。
“我说,我说。”丝烟带着哭腔,“那天我告诉她,殿下要了我,我与殿下私定终身了。”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喜欢殿下,我把陈词当成好朋友给她倾诉心事,但是说了假话,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陈词会反应那么大,那天她像疯了一样,还打了我。”
说完这句话,丝烟忽然感觉后脖颈的力道变松了。她小心的起身,发现没有了阻力,回头的时候,却看到盛执景非常疲惫的坐回到椅榻上,头微微仰着靠着后面的椅背,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手心朝上。
他整个人都是一种疲惫至极的状态,像是受了重伤的猛兽一样,收敛了戾气,让人想要靠近把他搂在怀里安抚。让他重振旗鼓,让他开心。这样的人怎么舍得让他难过呢。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我。
他薄唇翕动了下,低喃了一句很轻的话。只是最后那个字,他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感情,就是你以为她很爱你,并且做好了可以和她厮守一生的准备,可是那个人却薄情至极,那样轻易的就将你全部否定,并且放弃。
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连最后挣扎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只是有些东西有的人或许可以没心没肺的忘记,而有的人却刻在了骨子里。
看到他这样颓废的样子,丝烟眼底带着心疼,内心也跟酸涩扭曲起来。凭什么,凭什么陈词运气这么好,可以得到他的爱。
“殿下---”丝烟红着眼睛靠近,低声唤了一声。
只是还没完全靠近,就见他放下了搭在眼睛上的手,寒凉的目光抛过来,他开口:“滚---”
盛执景的声音清冷,丝烟顿时被这寒意的话冰冻住脚步,浑身僵住。多么似曾相识。中秋节那天,陈词也这么对她吼过。
她满脸委屈,眼泪密密麻麻爬满了全脸,只是男人却面无表情别过脸,又说了一句:“从今以后,别让我在军营里看见你。”
声音何其薄凉。
盛执景看向别处,眸光深处带着一种厌恶的情绪,他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丝烟离开了。营帐中又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打翻的碗,随意的倒在案几上,肆意流淌的羹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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