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看着陆琨,问道:“我听说你要回京了?”
陆琨支支吾吾,他好像没有提自己要回啊。
陈觐径自说道:“你临走前,到县衙去一趟,我有些东西要捎回家。”
“好的。”陆琨乖乖答应了。
“走吧,陪我走一段,我有话跟你说。”陈觐说道。
陆琨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也没什么机会再找李竹的茬了。
李竹不知陈觐究竟对陆琨说了什么,反正他竟没有再来找麻烦。
李竹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似乎以前都跟以前一样,又似乎都不一样。李竹此时也没心情去分析两者的区别。
她每日放鸭放鹅,打理菜地,巡视稻田。稻田里插完秧后,李竹又雇人把稻田旁边的水沟加固挖深,等到水稻的叶子稍稍老些后,将鱼苗放进去。这就是稻田养鱼。村民们没见过这等做法,李竹又引起了一堆人的围观。李竹也不多解释,只说自己是从农书上看来的,不知成不成,且试一试。
李竹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但有时也会有涟漪。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小春打开门,发现又有在门口放东西了。这是一篮子樱桃,鲜红色的樱桃在朝阳的照耀下发出鲜亮的光泽,十分惹人喜欢。若是以前,李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收下。可是现在,她只会感到困扰。既然两人要断就要断得干净,她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还连的黏糊劲。
“姑娘,这收不收?”小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李竹。
李竹叹了口气道:“收下吧,然后再让小秋把篮子还回去,顺便告诉他,以后不要再送了。”
“好的。”小春答应着去了。
李三姐闻声也出来了。
她看了看李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到吃晚饭时,李三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阿竹,你真的不再考虑和他再续前缘?我听说那姓宁的已经被捉了,你们之间没有障碍了。”
李竹苦笑着摇摇头,“姐,姓宁的不是我们分开的根本原因。其实在那之前已有端倪。”
“可是,”李三姐道:“他这人真的很好。——算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你自个作主吧。”
李三姐的话是点到为止,毕竟人各有志,即便是姐姐也不能替她做主。
李竹猜测小秋的那些话有可能会让蔡青赶来一趟。
李竹猜得没错,晚饭后,蔡青就来了。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天渐渐变长,人们吃过晚饭,天色仍未黑透。
蔡青知道李竹的习惯,她每晚饭后一般喜欢绕着竹林和果园散步,所以他就在那里等着她。
“阿竹。”蔡青温声唤道,他的声音不像以前那般清亮明快,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阿青。”李竹在思忖着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你不喜欢我送的樱桃吗?”蔡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青,以后别再送了。”
李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蔡青的脸色一僵,语调低沉暗哑,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阿竹,你连让我对你好都不许吗?”
李竹的心里也不禁跟着难受起来,但她仍然坚决地说道:“阿青,我不喜欢藕断丝还连。要断就断得干脆一些。不然,你我都痛苦。”
蔡青低头不语。
如血的残阳照在果树林上。嫩绿的叶面上发射出一缕缕红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