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这次偷了神王木鼎,从星宿海逃走,如果遇见星宿海的人势必要麻烦。花拾猜测阿紫大概是误会自己会什么绝世神功,而之前又亲眼看到四大恶人差点将段正淳杀了,所以她才要紧紧跟着自己。花拾也不点破,有阿朱在,她根本不怕遇见什么丁老怪,星宿海的人——
“王妃考虑的极是,咱们三个女子确实不便行走,这般易容成三个男人的模样,反而好些。再说,那少林也不许女客进去的。”阿朱忽然想起当日她易容成止清的模样,从菩提院偷走了易筋经,后来被大力金刚掌所伤,萧峰曾与她戏言,说是她若易容成小和尚的模样大摇大摆进了寺院,最后在那些高僧眼皮底下揭露真面目,非将那些高僧气坏不可。那戏言仿佛还在昨日,可这短短几个月下来,却又像是过了好多年一般。这一路以来的艰辛完全不足为外人道,背负在萧峰身上的枷锁也像是背负在她的身上一般。甚至,她和萧大哥越是互通心曲,越是甜蜜亲近,便越像是做了一场随时会破碎的美梦一样。
在遇见花拾之前,她总是有这样的错觉。可花拾一出现,仿佛茫茫没有尽头的大雾中忽然出现了一盏明灯。如今,连萧大哥的冤情都渐渐明朗了……
“易容?!”阿紫打断阿朱的思绪,“哦哦,是啦,姐姐你那天扮成爹的样子,连姐夫都没有认出来!”阿紫的嘴巴像是抹了蜂蜜,大概也想到了易容的好处——阿朱将她易容成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躲开星宿海的追杀!
阿朱听她叫什么“姐夫”,当即脸上一热,嗔道:“阿紫妹妹,你别胡说……”说着,她又想起了花拾之前说的阿紫惹了什么事情,她本就聪慧,虽说对自幼接受的学识让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子都能生出责任感,但是,这不妨碍她探知阿紫的性子,她略一思忖,便道:“阿紫,你究竟惹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不和我说清楚,我就不给你易容。也绝对不会带你去少林寺。”
“你!”阿紫心中嘀咕,这阿朱虽然是亲姐姐,但也是认识不久,凭什么管她许多闲事?可眼下,看那坏女人似乎更赞同阿朱,自己想要多开星宿海那些人,还是听她的比较好。于是,她立即笑了,道:“好姐姐,我说就是了……其实,我这次离开星宿海,是偷偷溜走的。如果被那些人抓到,我就完蛋了!他们会把我杀掉的!”
说到最后,阿紫的脸色有些变化,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阿紫进入星宿海的时候年纪还小,后来年纪大一点,她师父便时不时地摸摸她的小脸,有时候还碰她的胸部,阿紫心中害怕,就逃了出来。不过逃出来的时候还顺走了星宿海的神王木鼎。花拾对阿紫的遭遇确实也同情,心中又对阮星竹和段正淳厌恶了几分。
至于阿朱晓得星宿海是歪门邪道,其间多少肮脏事情,她便轻轻抚了抚阿紫的头发,道:“咱们日后遇见星宿海的人还得多留个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把你带回星宿海的。”
阿朱原本就善良,对阿紫更不必提了。阿紫虽然刁蛮,又在星宿海养成了自私的性子,但见阿朱如此挚诚,心中隐隐一动,大概是从未有人这么对待过她,她不知如何回应,撇着嘴巴,一双眼睛东看西看的。
三人这便男装打扮,去了少林寺。
至少室山脚下,已是黄昏,三人本打算去少林寺借宿,但去山上的时候,却在山麓旁看到了一间农舍。花拾懒得爬山,二来也是知道这农舍大抵就是萧峰的养父母的屋子,于是,便带着阿朱阿紫去农舍住下。
农舍内的摆设并无人去动,阿紫进屋的时候被一架纺织机勾了衣角,一怒之下便要去砍了纺织机,被阿朱险险拦下,阿朱道:“阿紫妹妹莫胡来!咱们不请自来已是打扰,岂能再乱动屋子里的东西?”
阿紫叫道:“这房子一看就是没人住的嘛!我……”
“你饿不饿?”花拾道,“你和我去抓两只山鸡来!”
“我不去!”阿紫见阿朱什么都拦着自己,正生闷气。花拾便道,“你会做饭?不会做饭就跟我老老实实去抓山鸡!”
虽然阿紫老大不情愿,甚至还向阿朱求助,不过阿朱认为花拾安排的很是,尤其将这个小祖宗单独留下,这屋子还不定被她拆了。于是,阿紫只能耷拉着脑袋与花拾去了。
夜间阿朱露了一手厨艺,普普通通的山鸡被做成了一道美味,吃的阿紫满嘴巴的油,最后摸着微微凸出的肚子,笑道:“姐姐,我明儿还给你抓山鸡去!”
花拾看她们姐妹相处的情况,心中也是开心。纵观天空八部,其实真正对阿紫好的就游坦之一个。萧峰是因为阿朱才不得不照顾阿紫的,如果没有阿朱,按他自己的话便是“那我又何必睬你”,简而言之,阿紫这样的性格其实和萧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而阿紫之所以会那样喜欢萧峰,也是看了萧峰在失去阿朱后那样的痛苦、伤心之后,她一辈子都没体验过什么真情,却在萧峰身上看到了真情。即便这不属于她,她也被深深地吸引了。
像是飞蛾扑火。
如今,她对萧峰似乎没什么,反而对阿朱这个姐姐很是亲近。
“……喂!喂!我在和你说话呢!坏女人,你在想什么?!”阿紫猛地一拍花拾的肩膀。
花拾扶额——她对自己好像也很感兴趣。
花拾正要回答,只听农舍院子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了,待看清楚门外的人,阿朱率先迎了上去,叫道:“大哥!”
门外的人正是萧峰。起初看到屋里有三个陌生男人,他还着实愣了一下,但一听阿朱熟悉的声音,便也立即明白这三人是阿朱易容起来的。
屋里点着幽暗的烛火,缺月初挂树梢。萧峰身上的风尘似乎更重了一些,一双明亮的眼睛只看着阿朱一个人,仿佛看着阿朱才能稍稍平复心中的暴戾。花拾将阿紫拉到了偏房,也是第二日听阿朱说起,花拾才知道,原来萧峰穷追萧远山不舍,坚信萧远山知悉自己的身世,后来萧远山终于坦白,反正该杀的不该杀的,萧远山都杀了,最终父子二人去少林寺找玄慈算账,萧远山说出了叶二娘和虚竹的事情,又阴差阳错牵扯出了慕容博,最后竟还是和原著一样,萧远山与慕容博都被扫地僧感化,最后遁入空门。只有玄慈没有像原著那样死去,受了杖责之后,将方丈的位置传给了他的师弟,他自己则是去了少林禁地面壁忏悔。
后来萧峰担心她们——好吧,花拾觉得萧峰应该是担心阿朱一个,不过这话经过阿朱转述,自然就成了担心她们。所以,他将这事匆匆一结,就打算回去小镜湖找她们的。但在下山后,见农舍点了烛火,便前来查看,没想到正巧遇见阿朱她们。
对于萧峰来说,他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契丹人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冤枉和委屈竟然也冤枉不到哪里去。更无法接受的还是,自己的养父母与恩师都是被自己亲生父亲所杀害。面对萧远山,他无法去责备,可当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却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好在这个时候,阿朱又俏生生地立在他的跟前。
当晚,萧峰和阿朱没有到屋子里休息,阿紫问花拾他们去了哪里,花拾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别管太多。
其实,他们去了乔三槐夫妇的墓前,一切真相都明了了,虽然阿朱想让天下豪杰都知道萧峰是被冤枉的,可诚如萧峰所言,人是他爹杀的,和他杀的又有什么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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