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开

    “进去吧，小美人儿。”川乌拉开门，将我推了进去。

    屋内很黑，墙壁上有一支火把勉强照出了一点光亮。屋内的空气里混杂着一种血腥、腐烂的味道，让人闻了想要作呕。

    “我可是很少亲自动手的，”川乌关上门，室内一片幽暗，但我仍能看清他兴奋的表情，“毕竟，七个门主很少会犯错受罚的。虐那些普通的弟子又没什么快感。”

    “从你进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幻想着，”川乌捏住我的下巴，喂了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药丸给我。“幻想有一天你会在这里，被我处刑。啊，那会是多么美丽的场景啊。”

    “三年了，其实有很多次机会的。可是冥迷太护着你了。”他将我按在了椅子上，动作娴熟地牢牢地绑住了我。“一次也舍不得让你来这里。真是没办法。”

    “这次你终于惹恼他了。”川乌从我的衣中拿出我惯用的匕首，“这是冥迷给你的匕首吧，真是个好东西。但是它还没尝过主人的鲜血吧。”

    他将匕首逼在我的手腕，极其缓慢地划过，我能听到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我死命咬住了嘴唇才没喊出声来。这疼痛比想象中的要更甚。

    “没关系的，可以叫出声音来啊。”川乌这次换了肩膀的位置，“是不是很痛啊。这可是我们七绝门的秘药，让人对疼痛的感觉更加敏感。”

    川乌一共在我的胳膊、肩膀、腿上划了十二道伤痕。我已经浑身湿透，虚脱瘫在椅子上。

    “滴答”“滴答”血不停地滴在地板上，空气中透着一股腥甜的气息，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啊啊，真是美味啊！”肩膀忽然传来刺痛，川乌舔了舔嘴唇边沾到的鲜血，“我最爱的味道啊。吃了‘月香’之后，血液不会自己凝固呢，而且。这甜味，是我的小宝贝们最爱的。”

    川乌诡异地笑起来。

    忽然间，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悉悉索索，仿佛什么东西在爬过来。声音越来越大，我终于看清了这幽暗的房间中在地上爬行的东西。那是一群蝎子、蜘蛛和不知名的毒虫。

    “好好享受。”川乌在我耳边阴测测地说道。

    那成群的毒虫一点点逼近过来，我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川乌！你不怕有一天遭报应吗！”

    他取出了一块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上。

    “无所谓啊，我等着呢。”川乌大笑起来，声音尖细。“若你还能活下来，我等着你来杀我。”

    说罢，我听到了他推门出去的声音。

    整个屋子只剩下我，还有在地上不断爬行的虫子。看不见让人更加恐惧，不知何时虫子会爬过来。全身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着。

    墨染……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有虫子顺着脚面爬了上来，那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人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碰！”忽然间传来巨响，门被人踢开了。

    来人割开绑住我的绳子，用匕首扎死了我身边的毒虫。“墨染……”我哽咽着，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他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抱住我，带着我离开了。

    钩吻带着我找了个客栈，又为我买了干净的衣衫。

    “谢谢。”我低头对钩吻道谢。

    “不必。”钩吻为我包扎着伤口，面无表情，手法娴熟。

    “你不要回七绝门了。”钩吻救了受罚的我出来，已是违反门规，此刻回去，冥迷定不会轻饶了他。想到在处罚室里经历的光景，我现在仍觉得无限恐惧。

    “除了七绝门，我无处可去。”钩吻为我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淡淡地开口。

    “但是，你现在回去，冥迷不会轻易饶过你。”想到之前神情疯狂的冥迷，我内心一冷，是他亲口下令把我关进处罚室的，那样的事情，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经历第二次了。

    钩吻看了我一会，开口道，“门主不是真的想要处罚你，我能这么顺利地救出你，是他默许的。相思，你不会再回七绝门了吗？”

    “我不会再相信他了。钩吻，你同我一起走吧。”我向钩吻伸出手。

    钩吻摇了摇头，“我从小被门主捡回到七绝门，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会追随他一生的。”

    “你走吧。”我知道再劝说钩吻也无用。

    “你……多保重。”钩吻迟疑了一下，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头上，然后转身离去。

    我想，这一次，我与七绝门便再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