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们家生活会这么苦?臭婆娘,就知道要钱!”
……
黄佳艾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声音正是从厶忠顺的家里传出来,紧接着好像是搪瓷盆还是锅摔在地上,娃娃的哭声四起,女人也哭起来,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听见一声:“臭婆娘,你敢挠我!”
好像是……打起来了?
黄佳艾来不及思考,挑起树苗就往厶忠顺家跑去,刚把担子放在门口,刚才那个开门的小孩就被一股蛮力推出来,要不是她赶紧扶住,那孩子铁定被推倒在地上。
娃娃惊恐地抬头看向黄佳艾,她把孩子扶站稳,赶紧跑进屋里。
厶忠顺和马春芳互掐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屋里的三个孩子被响动吓得嚎啕大哭,弱弱地蜷缩在床脚。
“快放手!放手!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厶忠顺人高马大,黄佳艾只到他的肩膀,马春芳看起来人不高但也壮实。
黄佳艾用力去拉拽两人,刚拉开马春芳的手,哪知马春芳迅速朝着厶忠顺的脸挥拳而去,黄佳艾赶紧伸手去挡,拳头与瘦弱的小手臂撞在一起磕的生疼,眼泪花在眼里直打转。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
“你谁啊你!这里没你事,赶紧从我家出去。”黄佳艾被厶忠顺一把推开。
马春芳一击不中,又接着补上一拳,厶忠顺没吃亏,但男人怎会甘心示弱,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马春芳,终是男女力量悬殊过大,后者被按倒在地。
“我让你挠!”厶忠顺抬起手一巴掌朝着马春芳打去,幸好黄佳艾跑过去双手衔住厶忠顺抬起的手。
“狗东西,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是瞎眼会嫁给你!”马春芳被按在地上,她打不到厶忠顺,只能一直抬脚想去踹人。
“别打了,我是村委的工作人员!放手!都放手!”黄佳艾不敢放开厶忠顺,她时不时往门口看,也不知道村长是去哪里找盆,这半天不回来。要再不回来,她让这两人停止打架的把握一点也没有。
厶忠顺的手被黄佳艾紧紧掐着动弹不得,他瞥头看去说道:“你个小丫头,放开!我的家事,你多管闲事做什么?”
“我是村委的,别打了,有啥事好好说。”
黄佳艾头上投下一片阴影,接着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情况?”
黄佳艾转头看去,惊呼道:“林城!”
“你又是谁?”厶忠顺看着林城,声音没有刚才的凶。
“小黄!小黄!”村长端着一盆水赶过来,“我就离开一会儿,发生啥了?”
黄佳艾厉声道:“有啥事好好说。”
“你放开我。”厶忠顺说道。
马春芳放弃挣扎躺在地上,哭道:“没法活了,这日子真是没发过,我怎么就嫁这么个人。”
黄佳艾试着放开厶忠顺的手,确定他不会打马春芳才松开手,接着手臂上多了一股力道,把她整个人提起来。
“嘶……”黄佳艾揉了揉自己的小手臂看向林城,“谢谢。”
李村长放下手里的盆子质问道:“怎么回事?”
“没啥,家事。”厶忠顺没觉得自己做错,“这婆娘先动的手,有错也是怪她。”
马春芳从地上坐起来哭道:“挨千刀的,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他啥事都不干,地也荒着,就知道去偷……”
“够了啊你,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想咋样?”厶忠顺连忙打断马春芳,似乎不想让她说话。
马春芳也意识到自己说错,改口道:“就知道去山里摘野菜,我就算了,孩子还小啊。”
“偷?”李村长目光犀利地看向厶忠顺:“你们又去偷锡矿?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李村长,这话别乱说。”厶忠顺瞪了马春芳一眼,马春芳一下子别过头,只有轻微的啜泣声。
李村长看着两人的动作表情,胸有成竹地走到床边,掀开床单低头一看,床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在啃纸板的老鼠,听到响动从柜子角逃了出去。
“李村长,没偷。”厶忠顺小声小气说道:“村里都那样宣传了,我们也不敢偷了呀。”
“没偷最好。”李村长盯着厶忠顺:“是没偷还是今天没偷到?”
“不敢了,真不敢了。”厶忠顺挠着头:“要是真偷,这婆娘也不至于天天摆样子给我看。”
李村长扬起手:“你还真想偷?”
“没有,没有。哎……”厶忠顺坐在凳子上,抱着头低声说道:“村长,我们真的没有法子了。以前能在矿上确实能弄几个钱,现在真的啥都没了,米也见底,就地里那几颗小白菜,还不如山里的野菜多,可是娃不能一直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