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差劲。”云绦吐了一口籽说,“这样的恶人胆子居然这样小。”
远处,沈夫人的游魂绕着沈天知转了好几圈。
忽尔她升腾而起,向梧桐树这边飘荡而来,立于半空中,屈身跪在了云绦跟前。
“仙姑大人,多蒙指点,才识出这恶徒。”
云绦点点头,“明日一早我会去报官,沈家的冤案会昭雪。还有你放心,他会比你们所有人死得都惨。这回,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罢。”
沈夫人又叩了一首,起身道:“我这就去了。”
临行之际,她又看向叶寻这边,又是恐惧又是惭愧,朝他屈身浅施一礼,这才转身而去。她的鬼魂朝着启明星的方向慢慢飘去,像是陷入一个漩涡之中,眨眼间,便不见了。
叶寻呆呆地目睹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从始至终没有反应,直到她去了,才惊觉:他日思夜想的仇人就在前眼,自己居然半点没有发作,就在刚才,他郁积心中多时的仇恨也不知消弥于何处,一时竟半点也寻不见。
“怎么办?”云绦拍了一下发愣了他。
叶寻回过神来,“什么怎么办?”
云绦指指地上的沈天知:“那坏家伙还没死,你要是上去补刀还是等明天官府来管?”
叶寻看着他,想到了刚才他发疯的样子,忽觉到:如果是自己不知不觉的将他杀了,引一刀之快,那样的审判未免有些太过轻淡。终究还是真相的揭穿,死者的拷问,才能把凶手的灵魂击穿,给他们最痛最深的教训。只是叶寻不懂,沈天知不是被割头残杀了吗,何以又会出现在这里,况且他身为沈家人,又为了什么残杀手足子侄,凌奸亲嫂呢?
“他们本是一家人,为什么他要杀自己的家人?”叶寻不敢相信地问。
“这便是善恶因果轮回了。”云绦淡淡一笑,说:“昔日沈夫人纵子行凶,结果儿子落得个断子绝孙,成了残废。但沈家不甘家耻外传,明知沈公子难尽人事,依然下聘王家二小姐。那王家二小姐入沈家门来,两年独守空房,受尽凄凉。偏偏这沈天知天性风流,是个不安分的主。一来二去,他与侄媳竟媾和一处,做下了丧伦背德的不耻之事。到后来,二人料想不及,那王家二小姐竟有了身孕。沈天知不过是个浪荡子弟,身无半点长处,从来是仰仗兄嫂一家,若然事发,轻则被逐家门,重则小命不保。眼看纸里兜不住火,于是兵行险着,事先找到个替死鬼,夜晚趁人不备在饭菜中下了毒,做下了这种滔天大罪。”
叶寻沉默片刻,思忖人心之恶,实在深暗无极,又道:“他杀便杀了,又该有多大恨,一个个分尸斩首,挖心剖腹。”
“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云绦继续道:“此人不但心狠,且还缜密,他料想沈家是朝廷命官,一旦事发,必然大肆查察,自己也不好脱身。他将沈家少奶奶剖腹,为得是遮掩她有身孕,但单此一桩,不免让人起疑,于是又做出挖心之举。至于他将他的大哥分尸,凌奸长嫂,一来想是泄恨,二来也是为了淡化自己替身被割头的异常突兀,如此大家都死得这样惨,他的替身被割下头颅焚在火炉便也显得情理之中。更可怕的是,他为了做绝,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和两个女儿也没放过。”
“那他今夜又返回沈宅……”
“自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云绦低眼觑着那几个木箱,“他死在贪心不足。那日他行凶之后,第一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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