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么蓝,云那么白,空气中满是稻香。吸一口,醉得让人想睡觉。
牛车走的很慢,云绦躺在车板上,小腿垂在下面。她卷着手搭在眼上,瞄着天上的一朵孤云,她走它也行,晃晃荡荡,晃晃荡荡。
世间风景无数,都不抵这一刻的安详。
“咦?”
牛车停了下来。
赶车的老农擎着鞭子过来,一张苍黄的脸挡住了她看云的视线,厉声道:“你是谁,怎么爬我车上来了。”
云绦忙规矩地站起身,温静有礼道:“大叔,我走路累了,腿疼,脚又酸,搭个顺风车。”
老农没好气道:“我这小牛犊才套上没几天,我都舍不得坐车上来,你倒是不憨……快下来。”
云绦被赶了下来。
她孤单单的站在满是泥泞的田埂上,看着牛车慢慢走远。
忽然之间,天也不蓝了,云也不白了,所有风景都被牛车载走了。
她生气地踢了一脚泥巴,嘴里小声骂:“死叶寻,臭叶寻,等着瞧……”
那天她生气跑出了荒宅,本以为师傅一场,叶寻好歹也要追她一段,没想到他非但没追,连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当然,即便他挽留,她仍是要走。
她不能让叶寻小看了自己。
他看见自己那样,就像偷偷瞧见了一个闺中女儿洗澡,而且还看了两次!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若闺中女儿洗澡被人瞧见了会怎样?会一笑而过会善罢甘休么?当然不会。
更何况作师傅的,被他祼裎得见,今后威严何在?
作师傅的,说话也要一言九鼎。说走就走,绝不回头。
但她一个人在城郊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久后,又想,即便要走,也要带着可樱走,可樱就像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凭什么留给叶寻呢?
对对对,这是很要紧的事情。
况且,况且行李马匹还在客栈,那可是她的身家姓名,更没有理由便宜了叶寻。
人家夫妻离婚不是还要分家产么。
如果……
如果在拿行李时遇到叶寻,而他又苦苦哀求,不肯让自己走……
那么她可能会勉为其难的原谅他这一次。
毕竟她这么善良。
毕竟大家做了这么久的师徒,自己也不能太绝情。
她光了好长时间说通了自己。
可等她赶回客栈,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
叶寻不但将她的东西都收拾一空,还将两匹马都牵走了。
这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那客栈掌柜见她回来,拉着不让她走,要她赔偿客栈损失。
云绦说身上没钱,掌柜也许是看她是个女孩,认定了她好欺负,竟要她卖身打工。
她能怎么办?一个人被掌柜一家人围着,只能屈辱地拿起抹布,给他家擦了一下午桌子。趁夜里无人,才偷偷跑出了西京城。
她倒不生掌柜的气,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而且确实受了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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