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也或许他已不在方间,而在方外了。再看这秋字,曰禾曰火,禾为木,遇火难活,说明你要寻得这个人,与你不宜相见,若强行相见,便遇不测。再者,天下别离,皆坠于秋,怎么看,也不像有重逢的可能。”
这话听在叶寻耳中,好一阵心底幽凉。青阳所解的,真有几分戳中了他的痛点,他只觉喉间发紧,缓了口气,才抱了抱手,淡淡道:“多谢道长赐教。”
“我也只是随口说,不必当真。”青阳笑道,撇下叶寻不问,却向云绦道:“这位云姑娘,你呢,要不要也测一个。”
“好啊。”云绦听他口若悬河,说话处处似有禅机,既然他这么得意,那便写一个配得起他的字,她上前大手一挥,写下了一个‘贼’字。
青阳看着字,抚须而笑,拿手指磕了磕案子,问:“不知姑娘要测什么?”
“就测富贵吧,看以后我能赚多少钱?”
听她这样直言,在场好些人都笑了,青阳也笑道:“姑娘写贼字而问富贵,倒是有趣。”
“怎么,不能解么?”
“能解能解,待我看来。”青阳仔细看了一会儿,才道:“贼字左边是个贝字,是指贵重之物,右边是个戈字,乃是个杀伐之物。可见,若身怀宝物,便要引来杀伐!”
他笑容依然,只是眼神变得锐利了一些,如蛇看猎物一样盯着云绦:“韩非子曰:人之相憎,而欲相贼也。此处的贼字,又引申为‘杀’字,由此可见,富贵可求,但要取之有道,否则将会招来杀身之祸。姑娘的富贵自有天命,但这不该拿的东西,可千万拿不得。”
原来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原来他追出单州城,就是来找自己的。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呢?对了,一定是那面镜子,那镜子便是青阳的眼睛。
云绦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道长,什么是不该拿的东西啊。”
青阳道长只是笑了笑,并不答她。云绦不肯罢休,转向叶寻问:“叶寻,你有没有拿过不该拿的东西?”
叶寻被她问得一呆,摇头道:“大概,没有吧。”
“可樱,你呢?”
被点名的可樱同样一头雾水,不知她为什么忽有此问,只摇了摇头。
“我有。”她颇为自得的扬头说。
拾了拾衣袂,看着青阳笑说:“其实我身上穿得这件衣服,就是我偷来的。我这人有点儿不好,看见漂亮的衣服就管不住自己,要偷来穿穿。道长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诸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信的也有不信的,更有得人暗暗赞叹青阳道长:测个字而已,居然还审出贼来了。叶寻和可樱也是摸不着头脑,大家本来言论文字,云绦何以昭昭众目之下自曝其短?这也就罢了,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劲又是所为何来?
但这话中的讥讽,在场有人却一字不落地听进了心里。
青阳面色忽青忽紫,笑几乎要僵在脸上,清咳了一声,答非所问的扬声道:“无量天尊……”
他垂下的目光里,几乎要淬出血红的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