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琴儿。”
正欲将竹签送入赵镛的咽喉之中,冷不丁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他人的声音。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然而待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他却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只因来的人并非别人,正是谭家现任家主——谭齐,也就是谭琴的父亲。
“这……爹,您怎么来了。”谭琴陪笑道,“您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处理公务吗,怎么就突然有心情上街溜达了呢?”
“哼,街上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我出来看看有什么不好吗?”
这样说着,谭齐瞥了瞥杵着剑面色苍白的赵镛,又望了望昏倒在地上的赵察,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你还真是给爹争气,我前脚刚告诫过你千万不要惹事,你后脚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看样子把爹平时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啊。”
“爹,这其实是——”
“好了,先别说话,琴儿。”
顶着一张苦逼的脸,谭齐几步便走到了谭琴身边,轻轻按住了他握住竹签的手,沉声道:“赶紧把凶器放下,你怎么能这样对赵家主呢?还不赶紧向赵家主道歉!”
随后又和颜悦色地对上了赵镛:“赵家主,犬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还希望您有所担待,不要和晚辈一般计较。”
谭琴一看自家老爹,此刻心情阴沉得就差把“郁闷”二字写在脸上了,估计就是被这件事情给气的。
虽说对于自家父亲阻挠自己的举动很不满,并且他俨然是不愿听自己解释的那种,多少有些独断专行的性子;但转念一想,自己难得回家里一趟,又和自己的父亲怄什么气呢?
当然,要说放人的话,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既然自家父亲坚持要自己放了赵镛,想必应该也有他自己的考量,那就照办便是了。
还是以后再考虑收拾他们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他便不再纠结,随手将竹签随手往旁边一扔:“好了赵家主,你赶紧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了。”
态度当然是要多没礼貌有多没礼貌了。
“……”
赵镛颇为无语地抬头望了谭琴一眼,也没说话的欲望,直接站起身来,提着赵察就一瘸一拐地就往赵府的方向走去。
二人就这样目送着那位赵家家主远去,不经意间对视一眼,无言。
谭琴被谭齐看得后脑勺直痒,心中只觉得尴尬,感觉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被大人抓了个现行一样——虽说在这件事上自己并没有什么错,但架不住有自家父亲像牛一般执拗的性子在啊。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早早散去的人群渐渐重新汇聚到了大街上,这儿很快就恢复了热闹,只是平民百姓们都心照不宣地有意避开那一处案发现场,谁也不敢开口提刚刚所发生的那件事,只是自顾自地重新开始了买卖与交流。
“……”
二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谭齐也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以至于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谭琴率先开口打破了死寂——
“话说,爹——”
“唉。”
还未等谭琴说完,谭齐长叹了一口气,道:“琴儿,惹上了赵家并非是你的错,他们本就是白鹭郡的一颗毒瘤,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就算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也终会有亲自上门铲除掉他们势力的那天。”
“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他们先动的手吧?”
“正是,父亲。”谭琴点了点头,沉声道,“赵家众人似乎早就有与我们开战的意象,就连他们的家主也直接介入了阴谋……不,应该已经说是阳谋了,他们显然是想把我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急躁啊……”
谭齐感慨了一下,随后却摇了摇头道:“但是显然不行,倘若我们现在和他们动手的话,不过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罢了。”
“为何不行?”他反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就目前而言,赵家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态度也变得庄重了起来。
“听好了琴儿,白鹭郡乃是一方富庶的土地,但内部却强者寥寥,纵然是我这样的宗师境,在茫茫大燕内也是排不上号的。若非大燕朝廷庇护我们白鹭郡,恐怕这方土地早就被饥肠辘辘的各路大能所分别瓜分了吧。”
“然而我们虽无外部之忧,却有内部之患。”
话说着,谭齐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信凭借自己的功力无人可以听得对话内容之后,这才悠悠开口:“白鹭郡世家并非我们一家独大,赵家的实力也紧跟在我们后面,除此之外的其余世家亦对我们谭家虎视眈眈,另外宗门势力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资源的争抢,更别提朝廷上面也是有人管着的啊……”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对赵家的出手俨然是一个挑起争端的信号,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想要独吞整个白鹭郡势力,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全民公敌的地步,到时候就真的举步维艰了。”
“正因如此,即便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直接向赵家发难,我也全部忍下来了,否则今日的白鹭郡决然不可能维持像如今这样稳定的局面。”
“现在并不是发难的时机,今后才是……”
说到最后,谭齐意味深长地看了谭琴一眼,道:“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吗,琴儿?”
后者若有所思地点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