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有趣。”
面对着谭琴声色皆冷的最后通牒,非言也随之冷笑了一下,道:“我敬重的,是你苦苦坚持六年地狱般的修行,是你年少有为碾压同龄人数十年的极强天赋,是你一直到最后都坚持不懈的品性。”
“但我敬重的,可不是你那不过凌云境为止的境界啊,谭琴。”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按在了挂在腰间的剑柄之上,正对着谭琴满不在乎的面孔,嘴角微微一撇,顿时让那本就沧桑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
他继续说道:“同其他的乾坤境大能一样,我能走到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心慈手软,所以即便你是一位少年天才,我也乐意提前将你这位天才扼杀在摇篮里,但这样的结果你真的接受得了吗?”
“明明是一位天才,为了一个才待了几天的破学院,结果便早早地夭亡于敌手?”
谭琴却淡然一笑,道:“你如果想这么做的话,大可以趁现在来好好试试。”
“不过我得先提前说一句,打便打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闹着求我来原谅你。”
“净说些大话!”
非言冷哼了一声,拔剑道:“也罢,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的,那么就接招吧!”
话音刚落,却只听得非言剑鞘中雷鸣一阵,刹那间剑刃便已然自鞘中消失,而他全身的真气竟在一瞬间自足底落点的位置向四处飞速蔓延,几个呼吸间便将在场的所有人牢牢锁定。
众人尚来不及惊讶,回过神来时便察觉到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无时无刻地扫视着自己,而这些目光无一例外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脖颈、心口等要害之上,而逼得人紧张地集中心力去感受时,却根本察觉不到这些眼睛到底在何方!
不,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眼睛,那不过是非言故意通过凝实到了极致的真气传递给众人的信息——只要一个瞬间,他就能摘走所有人的性命!
“该死!”
邬芸自然也感觉到了这如刀锋般锐利的威胁,便恨恨地暗骂一声,迅速聚真气企图化解这一击,然而体内真气居然费尽全力也无法流动分毫,仿佛被对方有意地控制住了一样!
流动啊,流动啊,我的真气!
为什么流动不了?明明能够感觉到真气的存在,明明能够自由地控制它,但就是……完全无法流动!就这样停在了经脉里,动不了了!
邬芸急坏了,她当然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去,但如今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聚气反抗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毫无疑问那正是对方扩散出去的那股真气在作祟。
那正是高境界对于低境界的压制,只是到了乾坤境时就变得尤为明显,但就算是她也未曾想过,那种压制居然真的能令下境界的人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一种境界啊……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不用那些足以将这一整片地方毁灭的招数,我略施小计也照样能取走你的性命。”
一边说着话,非言一边再上前走了几步,那浑身所带着的巨大的压力也随之越来越近,很快便将身后的那帮学员们一个个击倒在地,再也没办法吐出一句话来。
“该死,我什么也做不到……”安浪气愤地用手锤着地板,只恨自己实力太过微弱。
还好现在诗铃不在,要不然她就要被这样糟糕的麻烦事所波及到了。只是,如果她知道了她敬爱的谭导师就次殒命了,会不会哭得很伤心呢……
邬芸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她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重,身体也慢慢地屈了下去,差一点就因为腿脚站不稳而倒下了。
无法调动真气的她仅仅是身体结实一些,气力却与凡人无异,自然不可能承受得了乾坤境如此恐怖的威压。
最终脚步停在了谭琴的身前,非言轻抬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笑道:“好在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乖乖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放过你,如何?”
谭琴无奈一笑:“是啊,我好像只有这个选择了……不对。”
话语戛然而止,他向左偏了偏头,望向了天边那团颜色变得越来越奇怪的云团,嘴角不禁向上挑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非言注意到了谭琴的小动作,疑惑地跟着他的视线偏头看去,然而在看清那团云中所现之物究竟为何时,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一闪而过的惊诧。
这些小细节自然被谭琴收在眼底了。
“差点忘了,我好像还有第二个选择。”
转回头来,谭琴收敛了笑意,只是神情中的那抹玩味始终不消。
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