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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死了,如何查证呢?
太皇太后猛得把手边的一个白玉细颈瓶拂到地上。
碎裂的声音响彻大殿,直传到外面。
她的目光也随着往外看去。
可只听到风声,什么都没有。
穆戎安静的看着她,面上带着一些怜悯,人年纪大了,难免变得糊涂,可惜他这皇祖母英明一世,到最后却被人玩弄于鼓掌,可怜又可惜。
他道:“刚才王熙成已经伏法,宫门今儿不会全闭上,皇祖母,您要玩瓮中捉鳖只怕是不成了。”他站起来,端着茶盏慢慢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要不您把这喝了,朕看能不能饶王家株连九族之罪。”
他语气平淡,轻如微风,可入得耳朵,寒气好像这严冬,能把人都冻僵了。
太皇太后身子一颤。
原来他都知道!
可分明她已经做得极为隐秘了,他如何得知这些?
她身边有细作?
太皇太后此时才知,她真正的错了,自从穆戎登上帝位,这天下便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她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还,她拥有的,看着可靠,却是不堪一击。
见那茶水如琥珀,在烛光下折射出些许波光,她慢慢伸出手,惨笑一声:“但愿皇上能信守承诺。”
她再不是当年那个怒斩孽子的人了,愿赌服输。
然而,当她的嘴唇刚刚沾到茶盏,就被穆戎又夺了回来,他冷笑道:“朕要取你的命,易如反掌,只当年您匡扶父亲,对越国有功,朕也不想学皇兄,亲手杀了您。明儿,自搬去明园罢。”
明园在城外十里之地,乃皇家庄园,只寻常没人去,一直空着。
他是要太皇太后去那里养老,不再过问世事。
已经网开一面。
太皇太后嘴唇微颤:“炎儿,他当真与魏国余孽勾结?”
她仍想要个答案。
穆戎挑眉:“朕何须骗你,当初为怕你们伤心,不曾告知。”他有几分唏嘘,“那回是朕错了,便是不告诉父皇,也得告诉您。”
所剩无几的亲情,到这儿,消失殆尽。
他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奇怪的,他永远都得不到皇祖母的喜爱,如同他的皇兄一样。
太皇太后闻言,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徐氏闻讯赶来,见到她这副样子,惊得脸色雪白,扑上去道:“皇祖母,您怎么了?皇上……”
穆戎冷冷看着她。
徐氏由不得打了个冷战。
穆戎道:“皇嫂,时至今日,你没有话说?”
徐氏茫然:“不知皇上何意?皇祖母瞧着病了,皇上还不宣太医吗?”
看她不肯老实交代,穆戎徐徐道:“上回你中毒,朕叫人查遍了宫中所有奴婢,唯独没有查你,朕想你孤儿寡母过得艰难,谁想到你与你父亲尚不死心,也是,若皇兄不曾去世,你这会儿便是皇后,谁又能甘心呢?那吴监丞家中有个弟弟,正巧不久前消失了,吴监丞想必是为救他弟弟甘愿舍命,好让你演上一出戏,叫皇祖母疑心是朕要杀你们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