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猛然抬头看着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震惊。我明白他已经回想起来,上前一步俯身两手按着他肩膀,直盯着他双眼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
廖池还未出口的话被我堵了回去,他怔怔看着我,漆黑眼瞳中除了震惊困惑外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然而下一秒他眼神迷离起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廖池费力抬起手抓住我的胳膊,像是在挽留什么。
但随着廖池在我的催眠下沉沉睡去,那只手最后无力地缓缓垂落。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揉着额角。像之前对待那个目睹我暴打魅魔的小姑娘那样,我把廖池催眠了,他醒来时会觉得一切不过是场梦。但我不确定的是,常年被噩梦困扰的廖池能否发觉这场“梦”的与众不同,毕竟,用法术营造出的梦境总有漏洞存在。
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上班见到毫无异状的廖池,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他神情姿态和平常无异,我才放下心来。
我并不想让廖池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扯上关系,毕竟储备粮就是应该藏在家里只有自己知道的,无奈他身上居住着一只不听话的魇,无时不刻不在吸引其他妖物或者道士。
不过……无论这条护食之路有多么艰难,我也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击退那些觊觎他的生物,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第23章中元
每逢入夜阳气消退,阴气滋长,是邪佞之物活跃的时间,我找不出什么不让廖池出门的理由,故为了防止廖池遇到意外,便只能牺牲晚上的空余时间来跟踪他。最开始我本想利用一格来替我照看廖池,但被本职工作是监视我的一格委婉回绝。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暗中观察,我发现廖池是个没有夜生活的人,没有应酬时每天下了班他开车回家,从饭店解决完晚饭或者叫个外卖,之后在阳台上吹吹风,看看电视,或是和廖涟君一起去遛狗,很早就睡下。
廖池有失眠的毛病,所以很难睡着,但并不像其他失眠患者那样对睡眠抱有惧意,他就算睡不着也要在床上躺着,直到第二天被闹铃叫醒。这样退休老大爷一般的生活对我半点吸引力都没有,很快我便有些怠惰,每天趁廖池在别的房间时坐在他家空调室外机上,抱着手机玩游戏。
下雨的时候我一般会藏在他家厨房,我从来没见过廖池在家里做过饭,所以他家的厨房的唯一功能大底就是放置冰箱了罢。
深夜每逢他做梦时我会进入他的梦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揍那只“魇”一顿,然后再吃掉梦境。虽然并不能彻底消灭它,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减它对廖池心神的影响,我可不想让自己的上司兼储备粮被这种下贱的生物弄得痛不欲生。
虽说食梦者也被划分到“魇”中,但每个食梦者都清楚地知道我们和它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以人类的梦境幻想和情绪为食,而它们,则是喜欢侵染人类的心神魂魄,以此获得怨力补充自身。
随着中元节的临近,空气中的冤邪之气越发浓重,之前不知为何而沉寂的道士集团活跃起来四处抓捕着趁机作恶的妖物,而皈依之人则是忙着为流浪的亡魂超度。
中元那天,廖池一整天都没有来公司,廖涟君早晨来过一趟,待了有两小时也走了。
估计是去祭拜已故的亲人。
下了班我去廖池家里找他,意外的是,他并不在家中。我瞬间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静下心感受着廖池身上自己的气息,我皱起眉头。
廖池现在正在这座城市的西南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一座墓园。
天用不了多久就要黑了,到时候地府之门打开,所有的鬼魂被放出,廖池一个大活人在墓地里肯定会撞邪,他身上魇……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刻向着墓园赶去。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燃起漂亮的火烧云,这片大地上的阳气已然开始消散,我看见一个光头男人在小巷墙角处放上一碗白米饭,嘴里念着普度的真言,乔装打扮的道士游走在大街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四周的行人。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墓园,薄暮微光中,整齐的灰色墓碑静默地肃立,两侧的松树绿得苍翠。一片肃穆中,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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