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时（12）

sp;“怎么？”米路问。

    “你给我的感觉啊，感觉你不像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顾瑾笑了笑，回答道。

    “这你都能感觉到？”

    “只是感觉罢了。”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米路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么问道。

    听了这话顾瑾一怔，她看了看窗外乱飞的柳絮，回答：“差不多有两个月了吧。”似乎是对自己的答案感觉很不可思议，她放下了刚切好小蛋糕的刀叉：“居然有两个月没见过面了呢。”

    事实上，是她两个月都没有再找到，也不再刻意地去找，一个可以见他的理由吧。

    “是啊。没想到都有两个月了。”米路没有接她递来的香草慕斯：“我不喜欢吃甜食。”顿了顿他又说道：“感觉上次去你住的地方送你花，还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那边的两盆绿萝现在都很好。”说起花，顾瑾说道：“绿萝本是顽强等待着幸福的守望者，并不需要像别的花卉一样太过用心的栽培。”

    “绿萝几乎是我这个不太了解花的人唯一了解的花了。”米路说：“不过，你倒是对花卉很了解。”

    “就像你了解芙蓉王，黄鹤楼或者玉溪一样。”顾瑾把那块切好了的小蛋糕送到嘴里。

    米路没有作声。顾瑾也没再说话。

    他发现在他们之间似乎很容易就会陷入沉默之间。

    侍者脚步很轻地走来，把那杯少糖的拿铁轻轻地放在桌上，又脚步轻轻地离去。

    米路拿起那杯拿铁，用勺子撇开表面的浮沫，轻轻地啜了一口。很苦。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没喝出过咖啡这种东西好喝在哪。他想着，但跟那些甜到发腻的甜品相比，他还是更想喝这种味道怪怪的发苦的饮料。

    “真不知道你这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为什么会来甜品店。”顾瑾把面前的一块香草慕斯放到嘴里。

    “今天突然有点怀念吧。”米路犹豫了一下，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住。

    “怀念？怀念什么？”顾瑾这么问道。连米路自己也想不到，在将来，他把这个女孩子的这一句话铭记在心了这么久。

    可这时候他只是默默地抿了一小口拿铁，然后望着落地窗外透过来的接着说道：“今天是那个女孩的生日，以往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会来这一家甜品店。”

    “你是不是还一直喜欢她？”顾瑾放下那个本拿着餐叉的手，突然这么说道：“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写作不写作的关系，你拒绝我仅仅是因为你还喜欢她，对吗？”

    “如果我说我还喜欢她的话……”米路说了一半突然停住：“我怎么感觉，现在的你，像是在逼我说谎？”他话头一转，不知怎么就说出这一句不知所云的话来。

    顾瑾像是听懂了这句话，但又像是没有听懂。

    “可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的哪句话才是谎言。”顾瑾闭着眼睛，回答。

    “我对于你，从来没有过谎言。”米路说。

    “可能这句话就是。”

    不知是什么原因，顾瑾的回答中语气似乎变得有点不善。她的回应很快，语气微微地发颤着。

    “对不起。”米路在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

    “说什么对不起，无论你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你都没什么好道歉的啊。”被米路突然的道歉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顾瑾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似乎有点咄咄逼人，脸有点微微的红了起来。

    “让你多想了，很过意不去。”米路重又端起他的那杯拿铁：“从很久之前对你所说的，我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怀念她和喜欢她是两码事，仅此而已。”

    “正好在你想怀念她的时候突然想着去吃点甜品，这是这两个月来最大的巧合。”顾瑾轻轻地说。

    “我们之间已经有很多这样的巧合了。”米路说：“从在丽水的古堰画乡那里开始。”

    顾瑾没有接他的这个话题，她忽然指着他手中的拿铁问道：“这个东西好喝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答案吧。有人觉得它很好喝，有人就觉得不。”

    “那，”她对着他伸出一个空着的纸杯：“给我喝一点。”

    “啊？”米路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还是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一点。

    她毫不避讳，一口把纸杯中的咖啡喝尽。米路原以为会看到她撇着嘴往嘴里塞甜食，然而并没有，她只是在那里坐着，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好喝吗？”米路问她。

    她摇了摇头：“很苦。喝不出别的味道。”顿了一下，她又问道：“你觉得呢？”

    “和你一样。”米路回答：“很苦，喝不出别的味道。”

    “那你为什么还点这东西？”顾瑾问。

    而米路回答：“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变得更好，更开心，那是种幸福，抑或是幸福的错觉。可对于我来说，幸福并非那么重要，反而，”他指了指手中只剩一点的拿铁：“它更能让我清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