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能够感觉到自己冰冷的身躯仿佛有了一丝暖意,那日日夜夜伴随着他的噬骨之痛也似乎缓和了一些。
这一日,一早用过了药,顾玦一人一骑就出了门。
顾玦自回京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宸王府闭府不出,皇帝宣召了他几次,他都置之不理,唯二的两次出府都是去了济世堂,其中一次还嚣张地折断了忠勇伯三子的手臂。
顾玦的一举一动,被整个京城所关注。
在众人的瞩目中,顾玦直接策马出了京城,去了城外的三里亭。
三里亭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匹棕马在旁边惬意地吃着草。
顾玦抬眼朝亭子旁的一棵大树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紫袍青年正倚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嘴里衔着一根草,一条小腿随意地垂下,悠闲地一晃一晃的。
“九哥!”
紫袍青年一见到顾玦,就兴奋地挥了挥手。
也不用顾玦拉缰绳,他胯下的黑马绝影已经自己走到了树下。
“九哥,我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秦曜轻巧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他鸦羽般的头发在后脑绑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跃而下时,马尾也随之飞舞,显得恣意张扬,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秦曜是南阳王世子,从七年前就留在了京城为质,前些日子南阳王重病,皇帝便允其回去侍疾。
顾玦今日出城就是为秦曜送行。
“你的赤骥呢?”顾玦一见面,第一句不是问候秦曜,而是问起了他的马。
秦曜今天带的马不是他常骑的那匹红马赤骥。
秦曜把原本咬在嘴里的那根草拿了下来,喂了绝影,道:“赤骥恰好病了,我一早看它精神不济,舍不得它长途跋涉,就临时换了这匹。”
顾玦微微蹙眉,从马上一跃而下,把缰绳交给了秦曜,“你此去荆州千里迢迢,还是骑绝影去吧。”
绝影是一匹万里挑一的良马,可日行千里,不知疲倦。
秦曜眼睛一亮,一点也不跟顾玦客气,“九哥,你可真大方!”
他接过了马绳,又谄媚地喂了绝影一颗糖,“绝影,你就跟我跑一趟荆州,我保证一定把你安然无恙地送还给九哥!”
“嗯,这样吧?这趟去荆州,我顺便给你找个媳妇,当作报答你好不好?”
秦曜自说自话,绝影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高傲地打了个响鼻。
“”顾玦失笑地勾了勾唇,笑意自眼底蔓延到眼角眉梢。
秦曜从来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既然见了人,也不就不再久留,身轻如燕地飞身上了马,动作利落漂亮。
“九哥,那我就先走了!”
秦曜一夹马腹,对着顾玦挥了挥右臂,策马而去。
绝影飞驰而去,一骑绝尘。
顾玦望着秦曜的背影,眸色渐深。
南阳王病重,荆州那边以八百里加急连续送来了三封信,皇帝才勉强同意放人,也不知道南阳王现在的病情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