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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外的锦衣卫和百姓都自觉地又让出了一条道。
三个人在这里不过停留了不足半盏茶功夫而已。
皇帝望着迦楼的洁白如雪的背影,神色又凝重了三分,心里的猜测从八成上升了九成,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迦楼果然不是来求医的吧!
楚千尘的唇角在面纱后,弯了弯。
王爷说过,乌诃迦楼聪明绝顶,有过目不忘之能,像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妙人记一张方子又算得什么。
皇帝这个人素来多疑,她也不过是让他多疑心几分罢了。
皇帝蓦地开口道:“嘉儿没事就好。走吧。”声音艰涩,又带着一股强烈的不快。
皇帝箭步如飞地走出医馆。
顾南谨已经知道皇帝的心意,对着楚千尘浅浅一笑,“神医放心。”
说完这四个字后,顾南谨也大步往医馆外走去。
乳娘抱上了顾元嘉,廉太医以及其他人也都井然有序地离开了。
没一会儿,一行车马沿着华鸿街朝南而去,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
那些原本围在济世堂外的路人见热闹散场,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脸上还带意犹未尽的惋惜,嘴里说着“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又从阎王手里救回一条人命”云云的话。
济世堂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该看病的就看病,该抓药的就抓药。
只不过,刘小大夫和几个伙计脚下都有些发虚,他们那可是连皇帝和太子都见过的人了。
这种彷如做了个梦的虚幻感在一个时辰后就被打破了。
华鸿街再一次沸腾了起来,一个陌生的青衣內侍领着一队人马来了,还带来了皇帝的圣旨。
整条街上都炸开了锅。
那青衣內侍正儿八经地宣读了圣旨,赞了一番济世堂仁心仁术、起死回生、功德无量云云,顺带也夸了刘老大夫祖孙两句,并钦封济世堂为国医馆。
当內侍念完最后“钦此”两个字时,跪在地上的刘老大夫与刘小大夫祖孙俩还没回过神来,有种置身梦境的虚幻感。
还是刘小大夫率先反应过来,扯了一下祖父的袖口。
刘老大夫连忙高举双手,颤颤巍巍地说道:“草民接旨。”
他的手在微微地发着抖,整个人亢奋到了极点。
对此,內侍早就见怪不怪,把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往刘老大夫手上一送,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些“不要辜负皇恩”的客套话,然后就带着一起来传旨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整条华鸿街都震动了。
经过的路人都围过来看热闹,附近的邻居则都来道贺,也想沾沾济世堂的福气。
“恭喜恭喜,刘老大夫,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是啊,这还是官家第一次封国医馆吧!”
“更是京城第一间国医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争先恐后。
大齐朝建朝以来总共也就三家国医馆,都是因为给大齐做出了显著贡献,才得封的国医馆,比如兖州的黄氏医堂就是因为三十年前有效控制了痢疾的扩散。
人群中心的刘老大夫和刘小大夫连连谢过这些街坊邻居,祖孙俩皆是笑得合不拢嘴。
隔壁杂货铺子的老板好奇地找他们打听:“刘老大夫,我瞧着中午来求医那票人来历不凡,是不是哪个皇亲国戚啊?”
“我估计是。”附近一家茶楼的掌柜也跑来搭话,“我瞧着那些人个个气度不凡,至少也是个王爷世子之类的。”
刘老大夫回想中午的一幕幕,到现在还觉得脚发软,他哪里敢说破皇帝与太子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辞道:“也许吧。我瞧着也像是贵人。”
捧着手里沉甸甸的圣旨,刘老大夫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再想孙儿从头到尾比他应对得还要沉稳,刘老大夫不由既自豪,又感慨。
这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这济世堂交给孙子,他也可以放心了。
祖孙俩笑容满面地谢过了街坊邻居后,就又进了济世堂,打算把圣旨好好地供起来。
这道圣旨也足够他们刘家显耀几代了!
楚千尘早在众人围着刘家祖孙道贺时,就悄悄地离开了。
皇帝明旨封了济世堂为国医馆,那么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蓄意找济世堂的麻烦了,也包括皇帝自己也不会自打嘴巴。
无论如何,只要别因为自己连累到济世堂就好。
楚千尘松了一口气,不疾不徐地往松鹤街方向去了。
她这一趟出来足足耽搁了近两个时辰,现在太阳已经西斜,给华鸿街两边的店铺与招牌都镀上一片金红色的光晕。
走了一半,她突然驻足,找路边的小贩买了两篮李子,她提一篮,琥珀也提一篮子。
等她继续往前走时,步履变得轻快起来。
琥珀以为自家姑娘是以为买了李子高兴,笑道:“姑娘,奴婢瞧着这李子又大又红,肯定好吃。还可以拿来做蜜饯。”
楚千尘随口应了一声,当她在华鸿街与松鹤街的交叉口转弯时,目光飞快地朝后方望了一眼,确信跟踪她的人已经没了。
到底是谁处理的,显而易见。
王爷真可靠。楚千尘心情甚好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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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瘴毒的症状和方子借鉴自太平圣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