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京,父皇的担忧儿臣明白。”乔瑾昊的声音渐高了几分,“那不如,父皇把皇位传给儿臣,待儿臣百年过后,这大周江山仍旧是大哥后人的。”
就算是这番话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皇上再听到耳朵里还是震撼的很,更别说身旁伺候多年的两个公公,此等狂言,换个人说早就已经被拖出去砍头了,哪里还有命说第二回。
“你既无所求,要这皇位做什么。”皇上真就痛不下心去指责儿子,即便是这番话快变成逼宫。
乔瑾昊从怀里拿出一串玉珠,递给皇上,“父皇不是曾对母妃说过,儿臣要像您一样的优秀。”
皇上眼眸一缩,看到那玉珠,嘴唇都有些颤抖。
“母妃生性平淡,没有所求,唯独希望儿臣能平平安安长大,她做错了什么,父皇。”定王妃能查到的,他一样能查到,而比定王妃更有利的是,他能自由出入皇宫,翻阅那些卷宗也不过是简单的事。
大殿内又安静了一阵,皇上的神情忽然有几分颓废,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保护好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一辈子的遗憾。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娶亲后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早夭,如今年晋王妃过世,留下他孤苦一个人。
他和岚妃唯一的孩子是这番坎坷的光景,皇上怎么能不心疼。
坐下的椅子忽然间有些发烫,皇上长叹了一声,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乔瑾昊拄着拐杖站的有些累了,伺候在他附近的桂公公赶忙要扶他坐下,乔瑾昊捏着拐杖没有松手,桂公公也知他意,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殿中再度安静了下来。
“你母妃没有做错什么。”皇上的声音响起,参杂着一股苍老,“她是个善良的人。”
......
乔瑾昊的话能够勾起皇上很多的回忆,到后来,乔瑾昊的话皇上都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直到天渐暗,他离开皇宫,乾清宫的大殿上暗沉沉一片,皇上也不让人开灯,就这么坐在龙椅上,手上抓着珠串,视线涣散。
“朕对不起澜儿。”皇上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一旁桂公公扶了他一把,劝慰,“皇上,岚妃娘娘心之善良,她定是能明白陛下您的无奈,也定会理解您的。”
走入内殿,王公公点了蜡烛,桂公公扶着皇上走到了坐榻边上,命人把食盒取来,一瓮早就煲好的汤药盛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皇上,这是娘娘那儿给您送来的。”
提及皇后,皇上的神情有了一抹变化,可最终的只是转瞬烟消,皇上长叹了声,“如今就连十儿都照顾不好,桂喜啊,在这宫外,谁家的男人会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她怨朕也罢,朕连答应她的都没做到。”
做伺候人的活儿,哪里真能给主意左右想法,桂公公服侍皇上喝了药,心想着过了一夜皇上总该把这事儿翻一页,过去就过去了,可哪知皇上睡到了深夜,忽然起来传侍诏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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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过后,魏王爷和几位要臣被留了下来,乾清宫侧殿内,皇上面前是一道已经拟定的圣旨。
魏王爷他们还不知道皇上留下他们所为何事,直到桂公公把圣旨宣读了一遍,几个人的脸上皆是震惊,内阁大臣韩老首先回了神,一把年纪拄着拐杖,微哆嗦的跪了下来,声音极尽诚恳劝诫,“皇上,您请三思啊。”
此时魏王爷他们才缓过神来,站在左侧的谢侯爷和秦将军对看了一眼,跟着跪了下来,唯有魏王爷还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斟酌皇上这一番话的背后意义。
侧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传来皇上的声音,“朕心意已决,三日后就将颁布圣旨,将皇位传与晋王爷。”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韩老想起来,后头谢侯爷搀了他一把,微微颤颤站在那儿,一副苦劝,“晋王爷身子虚羸,如何能担一国之君大任,您千万三思啊。”
太子继承皇位这就是如今朝堂上众望所归的趋势,可这些话,当着皇上的面为人臣子的是不能说,韩老不明白皇上怎么会忽然要下旨把皇位传给晋王爷。
韩老不明白的,魏王爷他们同样也不明白,“皇上,韩老言之有理,请您三思,太子殿下也不曾有过,若要废其另立,实为不妥。”
“太子无需废。”
魏王爷说完,皇上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太子不废那这皇位怎么传,难道让太子传给太孙?再让晋王爷继位?
皇上是真糊涂了。
“晋王爷无所出,今后这皇位也由太孙继承。”皇上眉头一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有问题,可顿了顿,还是继续往下把话给说完了,“晋王爷亦是贤能,在诸位爱卿的辅佐之下,定能有担当。”
韩老是听不下去了,站起来的又跪了下去,高声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这是要弄的朝堂不宁啊,兄弟继位,太子把太子之位传给太孙,听上去就是极其滑稽可笑的一件事,晋王爷还是个体弱羸虚之人,这简直就是儿戏!
魏王爷尚算是冷静的,见谢侯爷和秦将军都一言不发,代为发言,“皇上,如今诸位王爷皆是能人,太子殿下在朝内外也是口碑皆实,晋王爷虽是聪慧但委实不合宜为一国之君,陛下所言太孙今后继位,倘若晋王爷有所出,岂不更难抉择,宫内难平,我朝难安啊。”
晋王爷不过是现在无所出,真要是登基为皇,有了自己的孩子,太子和太孙的存在岂不尴尬,此时还不主张废太子,这不是乱来是什么,且不论是不是能顺利登基,登基为皇之后晋王爷会不会铲除太子党一众,就算是不铲除,等有了自己嫡出的孩子,岂不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