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我们马上要离开戚府了。”
“离开戚府?”奶娘一脸惊疑。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叮嘱一番之后,戚夙容从戚母那里取走了库房的钥匙,并将管事叫了过来。
“刘管事,你去将府里的下人都叫到帐房来。”
“小姐,你这是?”管事见她打开库房,脸色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
戚夙容回道:“刘管事,你也看到了,戚府已被官兵包围,而我爹至今未归,如今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管事忧心道:“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是与不是姑且不论,提前安排好后路总是没错的。”
“小姐说的是。”刘管事的语气很是迟疑。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但说这话的人偏偏是戚家大小姐,实在无法让人信服。不过他也无权反对,只得听命行事。
待刘管事离开后,戚夙容清点了一下库银,足足有一百多万两白银和三千多两黄金,这些都是戚家祖辈积攒下来的财富。但戚家的富有不在于此,而是库房中珍藏的字画、古玩、玉石、瓷器等物品,若要估价,至少价值七百多万两。藏品之丰,堪比国库。
戚家之所以被查,不仅因为戚父得罪了小人,这笔财富恐怕也是招祸的根源。
戚夙容叹了口气,戚家数百年基业,一夜之间便化为泡影,怎能不令人心寒?
算了,多想无益,只要家人平安,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下人们很快在帐房聚集,戚夙容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比对卖身契,一个个清点结算。她所给的例钱只多不少,这笔钱是必须花的。即使戚家败落,也要有始有终,干净利落的收尾。
上一世,因为变故来得太突然,众人手忙脚乱,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处理,以至于留下隐患,纠纷不断。一些心存怨怼之人,四处散播流言,极尽诋毁。戚家人在京城可谓是名誉扫地,寸步难行。
戚夙容很快将下人们的例钱结算完毕,退还卖身契,让他们离开戚府之后另谋出路。最后她只留下了刘管事、奶娘和五名丫鬟。这几人的忠心历经了一世的考验,戚夙容怎能不信任他们?
遣散下人,戚夙容将库房的藏品名册收入怀中,戚家所丢弃的宝物,她每一件都要记下来。
她回到夙宝的房中,奶娘已经将衣物都打包好,足足有五个大包袱和两个箱子。
戚夙容随手翻看了一下,直接将最大的那两个包袱丢到了地上,对奶娘说道,“只带这三个包袱即可,箱子也不要了。”
奶娘惊道:“箱子里不但有少爷的文具,还有夫人的金银首饰,皆是贵重物品,怎能不要?”
她也想要啊!问题是这些东西根本带不出去。戚夙容暗自叹气,没有解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间或还有男人的呼喝。
来了!戚夙容瞳孔收缩,双拳紧握。
一百多名官兵涌入戚府,其中一人高举圣旨大喊:“天承运,帝诏曰:尉国大将军,贪墨军饷,收受贿赂,证据确凿,罪不可恕,特此削其爵位,贬为庶民,并查封府邸,充没家产,即刻施行,不得有误,钦此。”
戚母软倒在地,满脸惊惧。虽然女儿之前早有断言,但如今亲耳听到,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一名武将走上前,状似同情道:“戚夫人,真是失礼了。戚家遭逢此劫,末将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戚母悲切地问道:“罗将军,此事是否有所误会?我夫君怎会贪墨军饷,收受贿赂?”
“此事乃皇上亲自督察,末将亦不知其详。”罗士闵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那,那我夫君现在何处?”
“戚将军已被皇上收押。”
戚母捂着嘴,呜呜低泣:“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几名妾侍亦是彷徨无措。
“罗将军,请你一定要救救外子,妾身给你跪下了。”戚母挣开戚夙容的手,伏身就要向罗士闵磕头。
“娘!”戚夙容立刻上前阻止。重活一世,她早已不是那个傲慢虚荣的戚家小姐。但她依然无法容忍自己的母亲向这个男人下跪。戚家被查,少不了他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不会给戚家留下一丝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