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两年啊……”她喃喃自语,“那就两年吧,但我一个废人,还有何用?”
“这就是老夫的事了。”老人呵呵笑道,“老夫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她没有回话,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她留在了这座小木屋。
老人每天外出,经常几天不见人影,平时会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照顾她,给她送饭,帮她换药。
老人从未问过她的过去,似乎对她的身份和经历丝毫不感兴趣。
他拥有一身绝世医术,学识渊博,却从不讲究仪表,举止随性;他喜欢做手艺活,砍柴种菜,不亦乐乎;年过古稀,身体却十分健朗,每天红光满面,精神奕奕。难怪小姑娘总叫他老神仙。
她猜测,这位老人大概便是传说中拥有大才却寄情于山水的隐士。
不知不觉过去月余,她受伤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拆掉绷带,手指果然如她预想的那般僵硬,握杯都有点勉强。
曾经那双白玉般的手指,变成了如今伤痕累累的残物。
她再也不能弹琴,再也不能绣花,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
她一把拂掉桌上的茶杯,半握着拳头,重重地击打桌面。
“废人,废人,你就是一个废人!”她泪流满面。
她到底为何要活着?为何还要活着?这个世间,难道还有她眷恋的东西吗?
“嘿,老夫好不容易把你的手治好,你可别又弄坏了。”老人走进屋,冲着她喊道,“你还要留着手报恩呢,悠着点。”
她别过头,擦去眼泪。
“行了,赶紧去洗把脸,丑死了。”老人嫌恶地说道,“洗完之后出来,有事情让你做。”
她默默起身,磕磕碰碰地洗好脸,走到院子中。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簸箕,吩咐道:“去帮老夫剥花生,花生仁上的皮也要剥干净,老夫只要白花花的果肉。”
她依言坐到桌边,捻起花生,一颗颗费力地剥着。
手指无力,剥一颗花生需要好半天。但她没有什么抱怨的资格,表情麻木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整整一个下午,她才剥了一小簸花生,手指又酸又痛。
这种小痛,对她而言,早算不得什么。
“过来吃晚饭吧。”老人在屋里招呼着。
“我还没剥完,剥完再吃。”她没有起身的打算,就像在跟自己较劲,继续不停地做着活。
老人走过来,叉腰道:“叫你吃饭就吃饭,不听话小心我罚你背苦心经!”
她停下动作,在老人地瞪视下走进屋子。
她步履蹒跚,背脊微微弓起,就像一名垂垂老矣的妇人。她不过才四十来岁,却活得像八、九十的老人。
老人在她身后问道:“小妇人,你叫什么?”
她脚步一顿,艰涩地回道:“我姓戚,戚夙容。”
即使失去了一切,她也不想丢弃自己的姓名。
即使再活得再卑微,她,也依然是戚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