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青年摇头,反复思量半天又落下一子,然后才低声笑道:“再等一刻,你现在出去,若坏了事,那小狐崽儿的爪子可厉害的紧。”
“是。”住持答应一声,又复安静下来。而他心里却隐约觉得微妙,这位主子平素心思深沉,性子更是难以琢磨。可不知为何,再说到那凌小案首的时候,语气却很是宠溺,似乎还带了些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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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殿,已经过了足有一个时辰,佛前的长明灯也移走了近百盏。然而和千盏之数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
正殿和偏殿之间本就有一定距离,如今天气又炎热,童攸单薄的身子看起来越发不好,脸色也变得惨白一片。
一旁陪着的小和尚们早就按捺不住,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却都因为顾虑而迟疑。至于主持移灯的方丈也是频频叹气。
陆丞相也微微皱起眉,原本他因为童攸的传言有些不喜,可现在见他这般狼狈,也难免心生叹息。
凌杰终于注意到周遭众人的神色变化,故作大方的开口劝道:“不如我叫人帮你。虽然凌案首是分支,可毕竟是同宗。若凌案首不介意,我自愿执晚辈礼。”
这话说的漂亮,凌杰身为本家嫡子,亦是下任宗族之首,为着能够替祖母祈福却甘愿放下身段,给一个分支的长辈屈膝,可见孝顺非常。
陆丞相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份赞赏,可童攸却依旧冷漠。他盯着凌杰看了半晌,然后仿佛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也好,那就这样吧。”
有了凌杰和凌家下人的参与,不过小半个时辰,正殿的灯便几乎全部移开,唯有正中供着的那盏主灯,还留在桌案上。
童攸的精力早已耗尽,眼下他光是站着,身形有些摇晃,神色也开始恍惚。
旁边的小和尚连忙扶住他的胳膊,轻声劝道:“这是最后一盏,之前的都安然无恙,小施主这般虔诚,定能求仁得仁。”
“谢师傅吉言。”童攸温声回复,喘了口气脸上终于透出些笑意。
而这笑意落在凌杰眼中,却好似是另外一种挑衅。他主动上前一步,拿起那盏灯对童攸说道:“既然如此,这盏灯便让我替凌案首移走吧。要不再晚些,恐怕会错过为祖母祈福的吉时。”
“不行。”似乎察觉到凌杰的恶意,童攸一边拒绝,一边伸手阻拦。
凌杰本就有心使坏,见童攸这般重视主灯,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变故突然发生。缘着二人争执不下,主灯中满满的灯油顺势泼到了凌杰袖口,紧接着便烧了起来。
“啊!该死的!”皮肤上传来的灼热痛楚让凌杰忍不住咒骂出声,于此同时,那盏主灯也被他顺势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