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熟悉的东西已经更多了,比如从校场一直到内里的庭院,凡是落了叶的枯树,都被剪成条带的鲜艳绢绸装饰了满树,映在灯光下,就好似春天已经提早回来了,生出了一树一树繁花。
“这里已经很不同了呢。”华苓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装饰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想来丞公太太很是爱热闹的。”
引路的侍婢带着骄傲地说:“苓娘子说得是呢,我们太太是最爱热闹的了。每月都要办二三场宴席的,有时候有好几百位的客人来呢。”
华苓微笑道:“这么说,今晚上也应有好几百位客人来了?”
那侍婢带着些矜持地福了福身,说道:“回苓娘子的话,婢子是听我们大掌事说了,今个儿晚上府里是来了三百多位客人,校场马厩那边儿早就放满了车子,好些人家的车只好停靠在街外呢。办今日的宴会,府里执事们是从半月以前就开始采买各样物事了,紧赶慢赶,好容易才达到我们太太要求的水准。”
“人真是多啊。”华苓赞叹。
这侍婢是被放出来迎客的,相貌颇好,大概也是被外来客人逢迎惯了,听了华苓的话便笑着说道:“那是的,人可多着呢。丞公亲下了帖子,便是相公、辅公有暇,也定是来的。”这下看华苓三兄妹的眼神儿就略略有些轻了,下巴抬得更高了些。
华苓自然看出了这一点,浅浅一笑,也不再说话。
大郎回头瞥了华苓一眼,和七娘一样唇边带笑。
现在边地有战事,如此奢侈是所为何来,怕世上没有人肯非议他们谢族?
……
七娘一路行过,看见那些装饰了彩绸的树,还有廊边垂挂的绸幔,她是眼尖,发现了好些是价值百金、千金的织缎。她微微蹙眉,低声在华苓耳边道:“以前我们可从来不曾如此。”
不曾如此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华苓握住七娘的手,微笑道:“别人家嘛,看看也就是了。”
七娘点了点头,见大哥和小妹都是笑微微的样子,便也不再说这些。
大郎边走边道:“小七、小九,待会与相熟朋友们都打个招呼,转上一圈也就是了,明日便归江州,还是早些归家罢。”
“知道了大哥。”两姐妹齐声道。
……
丞公府前院的正院非常宽大,素来是招待最贵重客人的地方。三兄妹沿着回廊走进正厅,车氏带着女儿延乐迎了出来,很是热情地笑道:“邵郎、菁娘、苓娘到了。天气冷着呢,快快到里面来,莫要冷着了。你们堂哥也等着你们来呢。”
大郎客气两声,便带着妹妹,跟着入内。
这是府里最大的一个厅堂,如今是摆下了许多条案,新丞公华德高坐上座,剩下的都是四品以上的朝臣,和一些出身良好、表现上进的世家子弟。王磐和朱谦泺两人倒是不见,也不知是否会来。
看见大郎进来了,华德笑道:“我正念着邵郎你们几个,这不是来了。不过可是来迟了啊,邵郎少说也需自罚三杯才是。”
客人们纷纷应和华德的话,一时举杯者众,都是叫大郎吃酒。
大郎好歹是上任丞公的长子,这种场面也见多了,在席上坐下来,含笑道:“自罚三杯又有何难,冬日寒冷,正好吃酒暖身。只是糊糊涂涂罚酒有甚意思,我等吃酒何不讲究个风雅。不若,互出些难题来考一考彼此。叫那答不出的吃酒便是了。”
“这却是好提议。”客人们纷纷称是,一时倒是都与大郎说起了话。过去老丞公是常将大郎带在身边的,大郎虽然未曾入朝,但与在座这些人精子中的九成九都熟悉得很。大郎是个有能力的,在谢族里也依然掌有权力,没有人会轻视他。
……
华苓和七娘是跟在大郎身边坐了坐,就被车氏叫到偏厅去耍子,西侧的两间偏厅开辟成了未婚小娘子们玩乐的场所。
不过两姐妹走进偏厅,却发现女郎们看过来的眼神儿有些不友善,一时也没有人打招呼。
华苓仔细看了延乐一眼,这状况肯定跟她有关。七娘面色淡淡地牵着华苓,朝她们略略颔首,然后选了个位置坐下。
“菁姑、苓姑来了。”延乐从女郎群里走了出来,亲昵地半蹲□靠在七娘身边,笑着朝女郎们道:“这可是我本家的菁姑和苓姑,你们还不快快见礼?”
“小侄见过菁姑、苓姑。”小娘子们都笑着上来见礼,很快各自散去了,并不热情。
延乐在她们身边坐下了,说道:“乐娘晓得两位姑姑如今是都居在江州,江州极好,离我们族里很是近的。来金陵也只需一日多,姑姑们在江州若是住得烦了,不妨回到金陵来住一阵子,我们家是都很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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