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士兵发现她了。
就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把褚允白送走。
士兵逼近,唐小糖往后退了退,后背撞上假山,疼得痛呼了一声。
“王爷。”
士兵恭敬让出一条道,一把墨竹伞飘入大家视野,男子深紫袍服,模样冷峻。
这是王府的主人穆王顾临安,在南晋为质子十二年,厚积薄发,不费一兵一卒推翻了南晋。
士兵屈膝跪下,“是属下们无能,让贼人跑了!”
顾临安走向她,捏起她的下巴,“来救你的?”
脸颊被迫抬起,目光和顾临安撞上,唐小糖嘴硬说,“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啊!”
他问,“人呢?”
“走了。”
“王府里铜墙铁壁,褚允白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顾临安呵斥一声,“说,你把他藏哪里了?”
他非常讨厌唐懿,就算现在他为主,她为奴仆,还是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也讨厌,她这么可恶的人,居然有人冒着性命危险来救她。
那个褚允白,该死!
唐小糖吃痛,琼华公主唐懿养尊处优惯了,最是细皮嫩肉,被他捏住下巴,觉得下颌都要脱臼。
她自嘲笑起来,“王爷高看我的,我是阶下囚,要是有这么大能耐在王爷眼皮底下藏人,我最应该先把自己藏起来,让王爷找不到我。”
顾临安瞳孔一缩,手劲狠了几分,“你胆敢逃走,本王让南晋那些俘虏,都给你陪葬。”
唐小糖疼得皱起眉,倔强的很,牙缝里一个"疼"字都没溢出来。
她艰难地吐出一串话,“南晋都没了,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看她这么识相,顾临安心情好了不少,“知道就好,当初你折辱本王,如今本王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夜里飘着细雨,她身上穿的单薄,破旧不堪的棉麻,落了雨上去,浸湿了一层。
衣服破旧,肌肤依然细嫩如玉,顾临安眼底闪着复杂神色。
唐小糖自嘲笑起来,“王爷,你碰我的脸,不嫌脏吗?”
顾临安盯她看片刻,甩开手。
旁边,打伞仆从懂事地递上手帕,他仔细擦拭着修长指尖。
转头向那群跪地请罪的士兵吩咐,“你们到处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了褚允白。”
“找到之后,格杀勿论。”
他盯着唐小糖那张白嫩如剥壳鸡蛋的脸颊,在她平静的脸上,没看到他期待的。
他不悦开口,“你就不替褚允白担心?”
士兵作鸟兽散,四处搜寻潜入府中的褚允白。
唐小糖自信满满,“他会安然无事。”
褚允白走暗道离开,就算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
顾临安想到仆从禀告他的话,心里按耐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你为了掩护他离开,胆敢把柴房烧了。”
今天,他一定要把褚允白抓出来,当着她的面处死褚允白。
要看她跪在自己脚边,摇尾求饶的可怜模样。
把她身上琼华公主的那份骄傲,一点点地抹掉,让她卑躬屈膝。
唐小糖供认不讳,“是我烧的。”
“本来给你一个安身之所,你既然不珍惜,还一把火烧了,那就住到冰窖里去吧。”
他不会杀掉唐懿,他要一点点地折磨她。
一如当初,他在南晋当质子,唐懿折辱他一样,当年她才那么小,就那么狠毒,几次想要了他的性命。
现在只要下雨,他膝盖就刺痛,北晋多霜雪,唐懿给他带来了终生的病痛,他要让唐懿用后半生来忏悔。
唐小糖四下看了看,除了顾临安,只有给顾临安打伞的仆从。
她不满说道,“我对王府不熟,王爷既然让我去冰窖小住,起码找个人给我带路吧!”
顾临安以为她会吓得花容失色求饶,听到桀骜不驯的话,内心有些烦闷。
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她尝尝关冰窖的苦楚吧。
指了下撑伞的仆从,“江元,带她去。”
江元道,“王爷,奴才先把你送回屋子里吧!”
王爷有腿寒症,听说有刺客潜入进来,又听说柴房被烧,说什么也要出来。
“把她送进去,看牢了她,别让她跑出来。”
顾临安吩咐完,扫了眼唐懿寡淡的神情,转身就走。
当年唐懿把他引去冰窖,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也让唐懿体验一把她自己做的孽。